幻境?夢境?(三)(2 / 3)

她連連點頭,“給你。”

他嘴角勾起一抹極淡極淡的弧度,“這算是結草銜環以報嗎?”

結草銜環什麼意思她不懂,她隻知道別讓對方再問師傅和她私下的約定就行了,想也不想地把草環往對方手中一塞,拔起她的小短腿,轉身就跑。

打不過就跑,這是街頭小乞丐的生存準則,之前隻適應於其他小乞丐和狗,今天多了一個,太難以對付的聰明男孩。

跑了幾步,她忍不住地回頭看看,白雲綠草間,那身影清然站立,拈著草環把玩,眼中神色不明。

好不容易逃離了壓迫感,她暫時不能再回去了,索性換一個地方遊蕩,耳邊忽聞潺潺水聲,引誘著她靠近。

坐在水邊的大石上,小腳丫探了探水溫,清爽舒適,她快樂地踢動著,濺起一片片的水花。

“怎麼,躲我的哥哥們躲到這裏來了?”

突然出現的青嫩嗓音,讓她屁股一滑,險些掉進水裏。

眼睛四下地搜尋著,綠草、清泉、樹影,就是沒看到有人啊。

“我哥哥們一定有問你娘親說了什麼吧,隻是不知道誰先忍不住呢,看你跑到這麼遠來躲清靜,估計不止一個人了。”

她心裏倒抽一口涼氣,這、這、這聲音的主人也太厲害了吧,每一句話都是肯定的語氣,不容她反駁呢。

不過那話,多少也讓她判斷出了什麼,她揚起聲音,“你也是師傅的兒子?”

“師傅,嗬嗬。”那聲音笑了,很脆,“我娘收你做徒弟倒是不稀奇。”

這一次,她在無數掃視過後,視線終於定格在了一株大樹前,聲音從這個角度發出來的。

不等她開口道破,粗壯的樹幹後顯出小小的聲音,瘦弱蒼白,看上去比她還小些,相比起那笑容溫柔和清冷疏離的兩人,他隻怕是最不帶給她壓迫感的。

她記得他,昨日離去前捂著臉恨恨瞪她的人。

視線劃過他的臉頰,蒼白的小臉蛋上,還有幾個紅紫的印子未褪,讓她好生內疚。

“昨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隻是……”

“隻是夢到了好吃的。”男孩的聲音揚的高高的,“哼!”

她該喊他什麼,哥哥還是弟弟?

不等她說話,他已經慢慢開口,“不用管我比你大還是小,這不是重點。”

他、他連自己想什麼都知道?

“猜的,不難。”還是那輕描淡寫的回答,“比猜我哥哥們容易多了。”

誰說他沒有壓迫感的,她隻覺得眼前人比任何一個人都難應付。

“我娘的性格一定是先和你有約定,收你做徒弟算是許給你的好處,徒弟自然不能違背師傅的話,所以她和你的約定你不能說,對不對?”

她除了瞪大眼睛,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了,因為對方的每一個字都戳的她死死的。

“那就不必說,我問,你點頭或者搖頭,就不算違背與我娘的約定了。”那小小的身影一口氣說了不少話,有些氣弱,慢慢地靠向她,在她身邊緩緩坐下,“我也可以向你保證不對任何人說,你知、我知,所以你不用擔心娘親責怪。”

天哪,她麵對的究竟是個什麼人,這些話直接斷了她的擔心,讓她似乎不答應都不行。

“我隻問你,娘與你的約定,是不是和我們有關?”

一箭中心,她瞠目結舌。

默默地垂下頭,不住地告訴自己,不能說、不能說、不能說……

“你的沉默,已經告訴我答案了。”脆嫩的笑聲依舊,“我娘第一厭惡做族長,第二反感被逼著生女兒,第三無奈我們一堆人跟著,她隻想與爹爹們逍遙過日子,我不必猜你的心思,了解我娘就足夠了。”

她長出了一口氣,這不算是她泄密吧,師傅啊師傅,怪隻能怪你的兒子太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