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想了想,從衣袋裏拿出一個小本子,道:“你描述一下那個人的樣子,我試試看能不能畫出來。”
畫出來?李珂是想畫素描人像?可是我一直都是隻看過那個女人的側臉,今天雖然看到了正臉,但是也隻是一瞬間,她的臉具體長成什麼樣子我其實並不是十分清晰。
李珂似乎是看出來我的擔憂,對我道:“畫像隻是參考,你隻要告訴我她的樣貌特征就可以。以前在警局的時候就想問你的,但是那個時候你說隻看到了側臉,這個就算畫出來也沒有什麼價值,於是就一直擱置著,不過今天看到了正臉,自然要趁著你的記憶還清晰,把這個人畫出來。”
也對,反正這個案子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什麼十分清晰地線索,這個人像畫出來也許還會有點用,起碼有了典型一點的特征就可以用排除法,剔除很多幹擾因素了。
我把我對那個女人所有的記憶全部告訴了李珂,李珂跟著我的描述暫時畫出了一個草稿。
正在我回憶是否有什麼東西漏掉時,一隻手忽然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我腦子裏剛剛出現的那個女人的樣子,被這隻手一拍,頓時變成了那長著死貓腦袋,全身血淋淋的怪物朝我撲過來的樣子,嚇得我倒吸一口涼氣,險些撲倒在地。
好在這手的主人沒說話時先傳來了一陣煙味,我剛才險些飛出去的神思才算是堪堪回了腦子裏。
我一把拍掉沈拓的手,向後退出兩步拉開與他隻見的距離,強壓著怒道:“什麼事。”
沈拓估計是沒有想到我會發這麼大的脾氣,頓了頓,道:“你剛才在電話裏說,你摔倒在路中央了,你把那個位置指一下。”
我憑著記憶走到摔倒的地方,坐下,道:“就是這樣。”
沈拓跟著我走到這裏,跟著我的動作,坐了下去,然後向勘察組正在作業的地方看了過去,道:“你看到的是正臉嗎?”
我頓了一下,沒想明白他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道:“是,有什麼問題嗎?”
沈拓給我指了一下,道:“這個位置如果看到那個女人是正臉對著你的話,就是說她在看著你,她是在找你嗎?你在火車上看到她的時候你確定她是沒有看到你的,那她為什麼會找你?而且,她是怎麼知道你會在這裏走的?怎麼知道你會這個時候回來的?是偶然?還是她一直在等你?為什麼?”
問題有些多,不過這幾個問題,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這些問題我真想回答你,不過……我也不知道。或者,也許那個女人並不是來找我的,她隻是路過……”
“啊——”
我這裏話音未落,一直在勘察的小組裏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沈拓迅速從衣袋裏掏出一張符咒朝勘察小組奔了過去。
我身體有些虛弱,站起來的時候慢了一點,落後了他一步趕到,不愧是警察,隻是前後相差幾秒鍾,現場的騷亂已經全部平息,在現場中心被用隔離帶圍成了一個圈,除沈拓在圈內,所有的警察都在圈外各自的崗位嚴陣以待。
“裏麵怎麼了?”我看到李珂在外麵待命,於是走到他身邊問了一句。
此時在隔離帶圍城的範圍內之後沈拓和一個我不認識的警察,那個警察躺在地上,隻露出半個身子。
是不是卡在下水道裏了?
不過好像也不是……如果隻是卡在下水道的話,也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動靜,那一聲慘叫可不像是一個職業警察隻是因為受了驚嚇就可以發出的,倒像是斷了筋骨。
李珂咬了咬牙,道:“不知道,隻是下半身,突然不見了。”
突然不見了?我愣了一下,人的身體怎麼可能突然突然不見?這是身體,不是什麼額外的東西,可以摘下來的,不見了?
李珂似是看出來我沒明白他的意思,深吸一口氣,臉色即便在夜色中也能看出來十分陰沉,道:“沈哥麵前的那個人,我們剛才還在一起勘察現場,就在檢查到一處像是狗洞的地方的時候,他進去檢查,但是人剛進去沒有一分鍾,下半身就突然不見了,他拖著上半身從那狗洞裏爬了出來。”
我身上突然激起一層雞皮疙瘩,怪不得會發出那麼淒慘的叫聲,不過,難道那裏麵有什麼攻擊力強的野獸?
不應該啊,這裏是城區,別說是什麼野獸,就算是大型犬在校區附近也是不能養的。
“我出來之前看過他的傷口,是攔腰斷開的,而且斷口的地方,並沒有什麼撕咬的痕跡,就像是腰斬,切口整齊……”李珂說的時候,我在腦海中對這個斷麵切口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但是我越想越不對,想造成這樣的創口,在短短一分鍾之內似乎有些不可能。
我問李珂道:“你是說攔腰斬斷是嗎?在這裏?”我在自己髖骨上比劃了一下位置。
李珂點頭,我繼續道:“這裏是髖骨,而且按著這個位置切下去的話,勢必要經過骶骨……”我又比劃了一下切下去的動作,繼續道:“骶骨髖骨的組合,這個硬度可不是小的,想在這裏砍下去,就算對方是鱷魚,或者用的是電鋸,也需要一段時間,一分鍾之內完成,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