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韓的血屍還在那大槐樹下劇烈的掙紮,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生怕他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突然朝我衝過來。
我剛才倒下的時候壓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小娟了。我被拖走然後又被抓直在樹下,就那麼一起的功夫沒有抓住小娟,讓她摔倒在了我旁邊的地上,沒成想還讓她當了回肉墊。
但願沒將她壓傷才好。我一邊想著,眼睛還是盯住那掙紮的血屍,然後趕緊將小娟從地上扶了起來,又將她架在身上。
血屍爭紮的動作似乎已經有些緩慢了,不知道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如果這血屍能直接死掉自然是最好,但是看樣子這個想法可能有點懸。
我一步步開始往後退,大槐樹巨大的樹蔭在我的身上一點點暗淡下來,很快我便退到了陽光中,不過正當我準備把最後一隻留在陰影中的腳挪出來,迅速逃命的時候,那個血屍突然不再掙紮,而是吊著一雙眼珠直直看著我,然後帶著一陣腥風猛地朝我飛撲過來,眼看著就是再次直逼我麵門。
“啊——”我一聲尖叫,腳底下居然很適時的跟小娟絆了個正著,然後借著這是下山的勢頭,兩個人抱在一起滾了下去。
小娟還是昏迷著,我就隻能抱著她一路朝山下滾,而且因為一路天旋地轉,我根本看不到路,隻是知道這山上的路遍布荊棘,卻不敢保證有沒有什麼懸崖。
我滾得心驚肉跳,就怕萬一要是滾到一處崖邊停不下來怎麼辦,不過後來我覺得我還真是多慮的。
身後那是血屍!我就算滾得再快,怎麼可能跟他的速度相比,還不出兩分鍾,我就覺得腰上猛地一陣收緊,緊接著便是從眩暈到懸空,然後高空墜落,幸好我被拎起的時候已經放開了抓著小娟的手,不然如果我們兩個一同從高空摔下來,肯定要受傷的,而且很有可能傷筋動骨。
我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眼前的金星大片大片展開在眼前。
我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膝蓋因為剛才磕到了一塊石頭此時已經血肉模糊,站起來的過程並不順利,甚至可以說是艱辛。
等我好不容易可以站直了身子看看身邊的時候,我剛一回頭,猛然看到一隻巨大的血手掌,迎麵朝我抓了過來。
那種滿眼血腥瞬間在眼前放大的衝擊力真實不小,我連尖叫都叫不出來,已經被那血手給牢牢抓住了臉。
從額頭,到下巴,還有鼻尖上全是直接跟那巨大的血手掌接觸的地方,黏膩膩的觸感像是在麵前張開了一張癩蛤蟆的皮。
那手掌的力度巨大的像是要將我捏碎一般。我此時因為下巴上也捏著一隻手,連吸氣都做不到,抬手想把手上的血抹到那血屍身上的時候,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兩隻手肘竟然已經脫臼,我的雙手完全用不上力氣!於是隻能這麼扭曲掙紮著想要用自己的體重把我從他的手上墜下去。
但是這完全就是徒勞,我根本就無法在他的手裏移動分毫。越是爭紮隻會讓自己被抓住的地方越是生疼。
突然,哢吧一聲,我隻覺得腦中一股氣血上湧,鼻子裏忽然噴出了一股溫熱的液體,然後那一直抓住我的手燙到了一般,用比來的時候更快的速度撤了回去,那血屍也是跟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吸了一下流出來的鼻血,腳下完全是虛浮的,腦子裏剛才那鑽心的疼痛還在不限次回味著,像是要讓我記住這種疼痛。
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小娟,又在腦海中叫了趙雪幾聲,但是很失敗,完全沒有反應。
對了,上次在彩鋼房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我聯係不到趙雪,最後還是那個給了我陰書的老頭將我從那剝皮匠人的手中救下來的。
但是不知道這次有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算了也不能總是靠運氣,這東西又不是我能說了算的,關鍵時候得學會靠自己。
我在那血屍掙紮著自己的手的時候,在四周迅速瞄了一眼,這裏像是一個山坳,但是很淺,如果不是山上有的樹木長得有些傾斜,根本看不出來這裏是山坳。
如果想要從這裏逃出去,免不了又是一頓爬坡,以我現在的速度看,就是血屍讓我跑十分鍾我也會被他給捉回來的,所以再想逃走已經是不可能了。
那現在怎麼辦?肉搏?
剛剛那一下應該就算是肉搏了,不過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跟他拚體力,我隻能是自找死路。
我還在想辦法要怎麼繼續跟那血屍惡鬥,不過眨眼的功夫,他竟然生生將自己正在冒煙的手給撕下來了。
血管經脈跟那手掌斷斷續續連在一起,但是又完全隻是一種像是被生生拉出來的繩子一般,毫無生命特征可言。
我才隻是看著,就覺得自己的手腕也一陣火急火燎的疼。
我眼睛盯著他,看著他即將又要有什麼動作,本能地便往後退出去老遠,但是膝蓋疼得厲害,剛往後退出一步,鑽心的疼便讓我猛地倒吸好久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