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叔越說臉色越沉,到最後竟然將手微微攥握成拳,有些幹枯的手上青筋隨著心跳一動一動。
能讓一個道行頗深的道士生出這樣的表情,看樣子那山裏的東西還真是不簡單,我越發覺得我的這條命來之不易了,心中對我那還沒有出生的兒子的感情的越發生出感激。
不過現在感激之餘,我還在想一件事,那血屍怎麼會到了哪裏?難道是那個剝皮匠人給搬過去的?他那麼大費周章的把剝了皮的屍體運到那裏去,難道是已經預見我會到那裏去找嗎?
沈叔叔沉默半晌,忽然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在石桌上攤開,是一張手繪的,而且標注十分全麵的地圖。
他指著我到過的那片山,山上畫著一個巨大的紅色叉,“就是這裏,這裏是山脈的最東南,卻擁有最強烈的鬼氣……”
沈叔叔說到這裏眉頭皺緊,像是遇到了一個完全出乎他預料的問題,而我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想到了趙雪在我宿舍的時候我讓她看附近鬼氣,他跟我說的一些話。
她說那城市的西北角有怪異……
我忽然想到了我來這裏時候汽車在山裏繞出來的路程,心裏陡然一緊。
“沈叔叔,跟這裏相連的城市應該就是我來的那座了吧?”我指著那紅色叉的附近問道。
沈叔叔點點頭,道:“是,你是從這裏……”手指指向更加東南的位置,“就是這裏……”
我跟著心中涼了個對穿。
果然!
我所在的城市在這山的東南,那這山不就是在它的西北嗎?那不就是說趙雪說的西北角就是這裏嗎?
我一直以為趙雪說的西北就是在城市附近,已經想到了那片要被開發的山,卻沒有想過要再進一步往外看看。
我幹咽了一下口水,好半天沒有緩過神沒來,想在腦海中叫出趙雪來一起看看,結果她還是沒有一點回應,像是已經不在陰書中了一般。
沈叔叔收回了地圖,道:“這山上的槐樹每一棵的樹齡都很高,而且在這山上生長的位置也並不是隨便亂長的,我曾經去那裏的外圍看過幾次,光是最外圍的樹,就能看出是個聚集陰氣極強的法陣。那三棵圍成圈的槐樹就是外圍陣法的中心。”
外圍陣法?
我才隻是到了一個外圍就已經險些喪命,直到逼得我年幼的兒子出來救我我才算是逃走了?
那這中心的陣法得是強成什麼樣子?
對了!趙雪到現在都沒有反應,是不是被這個陣法給從陰書裏拖出來又變成紅衣怨鬼了?
我迅速從石凳上站了起來,都沒來得及跟沈叔叔說什麼便直接跑到房間裏起初一直在包裏的陰書,翻開。
“呼……嚇死我了!”
看過之後,我這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裏,趙雪還在,隻是可能受了重傷的緣故,他在陰書中的畫像顯得有些暗淡,像是在身子周圍裹了一層血。
我都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曾經殺人不眨眼的紅衣怨鬼已經成了我不可或缺的一個朋友,我會為了她的安危擔心,當然也會跟她吵吵鬧鬧。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了。
我又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帶著陰書放在那石桌上,麵對著沈叔叔的疑惑,道“這裏麵還封著我的一個朋友,其實在那山上的時候她也救了我,隻是後來受傷了,可能暫時沒法出來了。”
沈叔叔將陰書打量了一下,道:“是個小鬼啊。”
小鬼?當初抓她的時候我、沈拓、子桑瞑可是都有受傷的,雖然子桑瞑的傷很多都是因為我在拖後腿,可結果現在居然被叫成是小鬼?我心中不甘,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最後憋了半天隻能說出一句沒有半點威力的話:“她其實也挺厲害的,原來還是胎生靈來著……”
“胎生靈也是借著嬰兒的鬼氣才生出的東西,這種混雜了大量雜七雜八怨念的鬼如果隻是麵對那主魂自己的怨念對象,也許還會凶狠一些,如果讓他去麵對其他人,他很少下手也不敢下手的!”
我一想也對,當初紅衣怨鬼可不就是對那陳紫月蘇筱和白薇薇一副不死不休的凶狠樣子嗎,而當他知道了那個白雅婷也因她而死後,她那破臉的臉上除了死願被破外,明顯還有些不可思議!至於想殺我,不過是因為我攔住了她的報仇之路,這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麼一說,再跟那剝皮匠人一個比較,趙雪還真是一個“隻殺仇人的小鬼”。
“這個小鬼跟你的感情應該頗深了,但是這次遇到的剝皮匠人可不是她可以對付的,被傷到也屬正常,剛好她虛弱的時間你可以多學些封印術,至少要學會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