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剝皮匠人的這個案子中,似乎死而複生已經成了一種很普通的話題,現在說一個死人又活了,對我來說完全就是很普通的稀鬆平常。
我把沈拓丟給我的照片仔細看了看,原本平靜安寧的小院子在照片中遍布刺目的血紅,大片大片的碎肉在院子裏散布的像是雨水一樣均勻。
沈阿姨臨死的一幕忽然在照片中浮了出來,我心中登時一震,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抬頭看沈拓時沈拓正抽著煙,眼神微微恍惚的看著我手裏的照片。
“你不用瞞了,我已經知道了,老太太就是愛多管閑事!媽的!氣死我了!”煙頭被憤怒的砸到牆上再彈回來一個好大的弧度。
我第一次知道那軟綿綿的東西竟然可以摔出那麼大的動靜!
沈拓看了我身後一眼,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跟我來一趟,我們要準備封印的事情,你看看你需要什麼!”
我嗯了一聲,抬腳就準備跟沈拓走,倒是沈拓一時沒有動身,“不用跟他說一聲嗎?”
他是指子桑瞑。
“不用了,我準備好了就回來。”我沒回頭,還在往前走。
“靠,真不用啊?他找不到你不會再把這醫院拆了吧!”
“不必!本王跟你們一起去。”子桑瞑沙啞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不過這一句不必還是說的我全身一陣僵硬。
好一句“不必”,我知道我沒有因為剛剛那件事傷心的理由,但是真的聽到這樣的一句話時,我承認,我還是有些不可避免的心痛了。
明明剛才做出那麼傷人的事情的是我,為什麼我還會有現在這種情緒呢?
對了,物理老師說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沒有人能在打了對方一拳之後還讓自己毫發無損。
我一定是受了反作用力的作用。
不過我似乎也沒有資格將這種心痛放大到全身,
象征性的疼一下就好了,過段時間自然會好的。
我回過頭自以為放鬆地對子桑瞑和沈拓笑了笑,“走吧,不是要準備封印的事情嗎?”
“……你還是別笑了,真醜!”
“……”
混蛋沈拓,你知道就好了,能不能不要說出來!看笑話還沒有拆後台的!
“是很醜!”
“……”
都說了知道就好了,不用說出來的,不要以為你剛傷了你第一次就不會再傷你第二次!
“……閆諾。”子桑瞑從門口飄到我身邊。
他的身體已經在很短的時間裏恢複了大半,不過腳下還是沒有辦法落地,這“恢複”看起來也應該是表麵功夫。
“封印剝皮匠人並不簡單,本王與你們同去。”
“……嗯。”我嗯了一聲繼續低著頭往前走,走廊外有兩個拐角,我無一例外全部撞上了。
到了警察局的時候李珂看了臉上有些淤青的我一眼還跟沈拓使了半天眼色,聲音不大不小地在我身後問,“她是怎麼了?”
“鬼知道她怎麼了!女人就是麻煩!”
“……我聽到了。”麻煩小點聲。
“知道你能聽到,趕緊準備東西!”沈拓點上一根煙,“老爺子說你在封印術上的造詣很深,比我當年強得多了,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方麵的能力。”
“……肉眼凡胎。”子桑瞑倚在辦公室的牆上顯出身形,接著沈拓的話給搏了回去。
不過我並沒有因此覺得很開心,反而覺得異常窘迫。
“知道你護著她,護成這樣你不怕這個女人驕傲嗎?”沈拓語氣有些不服。
“那又如何?”
“我跟你說啊,陽間的女人跟你們那裏的女鬼是不一樣的,一旦要是寵著慣著,時間久了,那是會咬人的!你知道在陽間有句俗話嗎,女人心海底針。”沈拓像是在賭氣一樣有些不依不饒。
“總好過你一般四肢發達。”
辦公室裏湧出一股不祥的火藥味。
“你們兩個夠了吧!不是說要來準備封印的東西嗎?如果隻是來鬥嘴的話你們可以出去鬥!沒有人限製你們!”
我終於忍不住這兩個人在我身後如此嬉鬧,尤其是子桑瞑,那種赤裸裸的維護,每一個字都會讓我覺得呼吸困難。
我不想讓我自己在這種毫無底線的環境中忘乎所以,忘記剛才,也就是半個小時前我跟他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情。
沈拓被我吼得一愣,從未見過我發火的警察竟然在目光中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然後一言不發地在煙霧中有些悻悻地出去了。
子桑瞑倒還好,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隻是在我將目光盯緊他時,他將自身的障眼法發揮到極致,原地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他此時時已經出去了還是依然留在房間裏。
算了,隨他去吧,反正我在心裏煩亂的事情雖然跟他有關,但是不可否認,我無法過的關卡隻是不知道繼續跟他在一起如果我的親人再收到傷害我該怎麼辦,而並不包括我是否要跟他繼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