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眼淚頓在了眼眶裏,好半天反應過來,道:“子桑熾?你說子桑瞑在陽間的那個弟弟?”
老者點頭,“正是。您剛在畫麵中見到的那個人便是子桑熾殿下。”
那是子桑熾?雖說一直知道兩人是親兄弟,但是怎麼也沒想到會像成這樣!好像隻是衣服不同,頭發長度不同……
想到這,我腦子裏轟的一聲,剛剛爬了滿臉的淚珠一瞬間被燙起來的熱度蒸幹。
這回誤會大了!我竟然將子桑瞑都給認錯了!幸好子桑瞑不在,不然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我趕緊把臉上的眼淚擦幹,眼睛一時間慌慌張張不知道該看向哪裏,反正是不敢再看那老者了,“您怎麼不早說,害我誤會……”
老者嗬嗬笑了笑,似乎並不想回答我這個問題,轉了話頭問我道:“您剛才可有看清那女鬼?”
我愣了愣,啊!對!剛才光顧著傷心來著,都忘了問了,趙雪明明在我離開前還守在我身邊,叫我集中注意力的,怎麼這才多一會兒,人就跑到別出了?
那個子桑熾不是不能到冥界來的嗎?他們怎麼會跑到一起去?
我清醒過來之後滿腦子疑問,把老者問我的話又給抵了回去,“趙雪跟子桑熾怎麼混到一起去了?”
“他們不是到了一起,是一直沒有分開。從那紅衣怨鬼出現開始,他們就一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包括紅衣怨鬼給您提供的所有關於子桑熾殿下的消息,都是殿下故意通過她傳遞給您的。不然您以為憑借她一個低等級的小鬼,怎麼能感應到子桑熾殿下?若沒有子桑熾殿下撐腰,她又怎麼敢對子桑瞑殿下出言不遜?”
我想起了在沈拓爺爺家的時候,趙雪跟子桑瞑說的話。
在陰街遇到那紙片人的時候,他作為一個陰街上的貴族,見到子桑瞑都要跪地稱一聲殿下,趙雪一個怨鬼竟然敢那麼對子桑瞑說話。
我暗罵自己大意,其實我早就應該看出來趙雪不一般的身份了!
“子桑熾殿下和每一個從他的封印中出來的惡鬼都有聯係,而這聯係,就是通過惡鬼的戾氣來傳遞的。所以,王妃,即便您這次不來這裏,我也會找您說這淨化的事宜,不管是為了收住那紅衣怨鬼讓她徹底為您所用,還有以後其他的惡鬼封印,您都要用得上的。”
老者在棋盤上取出了一枚黑色棋子握在手上,“您可願學這陰書中的淨化能力。”
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老者再把手伸開,黑色棋子上竟然出現了一張猙獰的人臉,人臉遇到冥界的空氣,痛苦的張大嘴巴,空氣裏響起一聲來自四麵八方的嘶叫,然後整顆棋子上騰起了一小片黑霧。
待到黑霧散去,黑色棋子竟然變成白色的了,原本那上麵的一張猙獰的臉,此時也變成了一張笑臉。
整個過程中沒有口訣,沒有手勢,沒有動作。
我看著老者手裏的棋子,這就是淨化嗎?心中一動,好像並不難。
老者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道:“戾氣是足以將一個善良的人生生變成惡鬼的鬼氣,想要淨化,可不是我現在做的這麼簡單的。這將會是一條十分艱難的路,王妃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老者是用句號結尾,似乎沒有給我猶豫或者反悔的機會!
不過我也沒有打算放棄。
“做好準備了。”
“好,那請您將衣服脫下來……”
我風中淩亂,愣在原地臉上估計一時間七彩紛呈,“您說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
這個老者說讓我脫衣服?
“請您將衣服脫下來。”
這回聽清楚了,清楚得我腦子裏都嗡嗡響,“那個……不是說要學習淨化戾氣嗎?脫衣服幹什麼?”
老者一副理所當然,“您不將衣服脫下來,我怎麼看您身體強度?淨化術不是兒戲,若不能確定您身體的承受能力,貿然學習不恰當程度的力量,如果學的輕了還好說,隻是能力淺些,萬一學得重了,您的身體承受不住,可是會有魂飛魄散的危險的。”
這話是很有道理,也很有必要,可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我哭喪著臉真想變成個男的,“全脫啊?”我從牙縫裏問道。
沒成想我這句話倒是把那睿智的老者給問懵了,“什麼全脫?您隻需要脫掉外衫讓我看清骨骼就好,何況您在陽間的衣服,在冥界最好還是換掉,我這裏正好有件羽衣,您若是不嫌棄,就穿上吧。”
一時間“尷尬”二字,在我的腦海裏呈大寫加粗的格式上下左右開始橫行!這還不算,臉上從剛才知道我認錯了子桑瞑和子桑熾之後一直沒退下去的火光,也起勁兒似的燒的更加肆虐。
我覺得我臉上都快冒煙了。
好在那老者似乎並沒有發現我的異樣,隻是覺得我可能有點不好意思,他很自覺地在解釋過了不用全脫之後反手就變出了一件寬袍羽衣遞到我麵前:“等下換上這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