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又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嗎?仔細一想,似乎沒有啊!我就是問了他關於王羲之的話而已。難道是我剛才的表現讓他在這裏丟人了?
想到這裏我心中一時有些不好意思。剛才似乎確實有點失態。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心虛地扭了下衣角,道:“剛才有點失態了,對不起啊。”
子桑瞑突然一下從門邊到了我麵前,我一時沒站穩竟然又跌回了椅子上。
我一臉驚恐的看著子桑瞑,“你怎麼了?”
子桑瞑一隻胳膊越過我的耳朵撐在我身後的桌子上,另一隻手捏住我的下巴,絕美的臉一點點靠近我,直到我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他才說道:“你為什麼一直要見那個寫字的人!”
“……”我愣住,下巴上被捏的有點疼,心裏卻十分想笑,最後有點難以自製,還是一不小心笑了出來。
“子桑瞑,你,是在吃醋嗎?”
子桑瞑的語氣明顯頓了頓,然後迅速鬆開捏住我下頜的手,站直了身子轉過去背對著我,“沒有。”
語氣生硬。
我這回徹底沒繃住,笑著站起來,站到子桑瞑的身後,上身前傾,笑嘻嘻地從側麵看著他繃得冷硬的臉,“真沒有?”
子桑瞑兩腮被咬緊,鼓起了一點點,眼神都有點飄忽,躲躲閃閃地“沒有!”
我繞到他麵前把笑收好,故意幹咳一聲,盯著他道:“既然沒吃醋,那帶我去找他吧!這種可以見到日思夜想的人的機會可不多!”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明明知道說出來之後子桑瞑的情緒一定會朝著不好的方向走,可還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果然,子桑瞑聽我說完這句話之後,蒼白的臉都有些發黑,道:“日思夜想?你沒見過他你有什麼日思夜想的!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騙人!”我繼續道,“你剛才還說你知道的。”
子桑瞑冷著眼睛道:“是,剛才知道,現在又不知道了,你要是想去找就自己去。整棟酒樓三層,你自己去找吧!”
我連怎麼下樓都不知道,還讓我自己去找!要說子桑瞑現在不是在吃醋,我都不信!
我玩心大起,故意扭過頭不看他,手握上門上的一個凸起就往外推:“自己去就自己去。”
結果門推了半天沒推開!我尷尬地立在門口,來回用力,足足折騰了半分鍾都沒出去。
我回頭看向子桑瞑,“這門怎麼開!”
子桑瞑此時已經坐到椅子上,拿著茶盞品一口茶,眼睛看都不看我,道:“不知道”
我被他氣的跳腳,“這門到底怎麼回事!剛才不是……”我一不留神往旁邊拉了一下,話剛到嘴邊,門就開了,我趕緊把後邊半哀求的話給咽回去,挑眉給子桑瞑飛了個眼神,“開了!”
子桑瞑拿著茶盞的手僵了僵。
我微笑著走了出去,剛走一半迎麵走來一個端著托盤的服務員,在這裏應該叫小二。起初他是將托盤舉到臉前的,我沒看清他的樣子,等我走近的時候他特意禮貌性的放低盤子對我笑了笑,嚇得我全身毛骨悚然!一股涼氣從後心竄上頭頂!
他的臉像是被卡車的輪胎碾過,頭已經扁平,在臉上根本沒有五官,隻有勉強用來視物的一隻眼珠掛在眼眶外。
可我分明看到他對我笑了!
我險些尖叫出聲,最後的一絲理智在我剛要張嘴的時候阻止了我,並且強行讓我對那小二也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轉身又逃命似的衝回了子桑瞑所在的包間。
我倚著門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子桑瞑坐在椅子上看我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
他的臉色已經緩和了好多,估計是被我現在的樣子逗的。
“回來了?”子桑瞑道,“看到了?”
我都不敢說我剛才看到了什麼!
坐到椅子上手端著茶盞還直哆嗦,一掀開蓋子,更哆嗦了。一杯鮮紅的液體帶著波浪躺在青瓷茶杯裏,隨著我手上顫抖的動作,杯子裏的液體波動的更激烈了。
我這時忽然想起一件事!
光顧著想要怎麼麵對那些鬼物了,我都忘記了我在冥界也是人的身體,氣息掩蓋得再好也逃不了生理規律,我還是要吃東西喝水的。
我又看了一眼手裏的杯子,心裏頓時冰涼。
“子桑瞑……”
子桑瞑抬頭,目光波動得厲害,看不出什麼情緒。他輕佻的應了我一聲:“嗯?”
但是我哪裏還有心思再跟他鬧!
我咽了下口水,問道:“我在冥界,是不是沒有吃的?這裏有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