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的這句話說得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好了,興奮吧,覺得對不起他,不興奮吧,好不容易把這事說通,心裏還真有點激動。
於是我水深火熱了一陣,臉上剛才還有些抽筋兒的表情,現在更抽筋兒了,抽得我眼角都滲出了幾滴淚珠。
紫夜看我無緣無故地在那突然擦起眼淚,冰山般冷冽的臉上竟然化開了一點,語氣難得溫柔地道:“你哭什麼?”
“感動。”我真不敢說我是臉上抽筋兒!
紫夜遲疑一下,骨節分明的大手在我臉上擦了擦,把淚珠擦幹淨,然後問了句我意想不到的話,他說:“你餓不餓?”
我這才忽然明白紫夜為什麼會出現廚房!心中頓時大為感動,連剛才抽筋的臉都被溫暖恢複了。
不過說正題,我其實還真餓了。
在預備封印剝皮匠人之前我怕我自己萬一吃得太多了,會影響封印動作的幅度,所以在封印之前還特意少吃了點,可誰知後來我被莫名其妙地扔進了冥界這個沒有吃沒有喝的地方。
我心裏的苦可想而知。
甚至在枉海歸客酒樓裏剛剛知道我有可能很長時間吃不上東西的時候,我其實有那麼一絲絲的想法,我希望我在冥界要是個植物就好了,不用吃喝,隻要光合作用就能完成一係列新陳代謝和營養供給。
結果想法不錯,隻是我一抬頭看看天上那紅呼呼的太陽,我那一絲絲的想法涼了。我認識到了一個十分客觀的問題,我就算當了植物,一根陽間的草苗想要在陰間這樣的日光下光合作用,看起來也挺難的。
對了,我到現在都沒有算過我來這裏多久了。
看看外麵的紅日似乎比我在枉海歸客看到的時候更向西邊,那就是說我們在那個山洞裏其實也沒有待上很久。我昏迷的時間應該也沒有很長。
可我真有些饑腸轆轆的感覺。
我將目光落在紫夜身上,有點不好意思道:“還好,剛來不到半天,還不是很餓。”其實我有點怕我就算說了餓,紫夜也沒有辦法,到時候隻能讓他白白無奈而已。
反正他說了,我不吃東西身體也沒事,那餓一點就餓一點嘛,我現在的要求很低。隻要能活著就行。隻要可以陪在他的身邊就行。
紫夜看我的目光裏忽然透出些許疑惑,我還以為是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趕緊低頭在臉上擦了擦,難道是剛才出來的時候沾到灰了?我一邊擦還一邊問他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臉上。
紫夜沒有理會我的動作,問道:“你說你才來不到半天?”
我以為他是在奇怪我怎麼知道的時間!當即興衝衝地趕緊點頭,然後指指已經西斜了大半的紅日,頗有些驕傲道:“我從小就能看太陽分辨時間,怎麼樣,很厲害吧,我跟你說啊,我不僅可以在晴天靠著太陽看時間,就是陰天也可以!”這在陽間可是個聽起來就很厲害的能力。
結果紫夜眼角漾出一絲無奈的笑意,“那你能看出日子嗎?”
“這個……”我臉上一紅。還真不知道。
這時候我才仔細想了想紫夜剛才那句問話的意思,忽然明白了紫夜想問什麼,眼睛頓時瞪大看著他,“那我來了多久了?啊不對,我昏迷了多久了?”
紫夜幽幽道:“五天。”
一道晴天霹靂順著我的腦袋頂直直劈進我的心髒,我一下收縮不住,險些驚呼出來。
運了好一會兒氣,我才終於把這句話消化掉,臉上還是大片的難以置信:“你說五天?我昏迷了五天?那就是說我又浪費了五天的時間?我又要晚五天才能回到陽間了?”
我說話的時候,紫夜的臉色跟著我後兩句話陰了一下,道:“你就這麼想回去?”
“不是,我是怕我太長時間不回去,我媽媽會找我!我這次的假期可是都沒有回家啊!”我忽然覺得有些愧對父母。因為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跟我媽媽說我已經背著她結婚了,並且還有了一個兒子。
假期的時候是因為懷孕的反應太大,所以才沒有回去的,本來我還計劃著既然已經知道了我懷孕的時候喝動物血也能擋一陣子,就準備封印了剝皮匠人之後大大方方回家一趟,回去看看父母。結果臨都到結尾了,還被那剝皮匠人弄出來這麼個幺蛾子。
想想真心酸。更心酸的是,在這樣一個本應該利用好每一天的時間段了,我居然還暈倒了五天!
都說異界一天人間一年,也不知道我媽媽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跟以前一樣,經常跟燕南的媽媽打聽我的情況。
她怕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會讓我心裏有什麼負擔,一般打聽我的情況都是從燕南媽媽那裏旁敲側擊。
希望燕南能跟她媽媽說我現在一切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