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嘴唇似乎這個厚度又剛剛好,多一分雖然不薄情了,但是肯定沒有現在這個樣子好看了。
當然,隻是這些的話,還不足夠讓我震驚,要說真正讓我一時愣住的地方,還得說是那雙殷紅如血的赤色眸子。
我在書上見過那麼多種的眼睛,黑的褐色的藍的綠的,卻唯獨沒有見過紅的!
而且還紅的這麼理所當然。像是兩顆耀世而生,不受紅塵約束的紅寶石。
還有,這雙眼睛,怎麼紅的看起來很熟悉?像是曾經被刻印在骨髓裏。但是我又想不起來他是誰。
我看得入神,藏在被子裏的腿被我壓得有點麻了,我稍微活動了一下,結果就這麼巧,碰到了一道冰涼。
我心裏忽然咯噔一聲。後知後覺地低頭看了看蓋在我身上雪白的蠶絲被……視線順著被子的隆起一路向上,在最後一條雪白的線上,果然是他冰一般的胸口。
“啊!”我急促地一聲尖叫,又想到這個地方我不熟悉,估計就算是喊了也不會有人來救我,搞不好還有可能將別人引來,我又趕緊將後半截尖叫咽回去,將身體猛向後挪出一截,差點撞到床欄。
我一把扯住胸口的羽衣,動作驚慌地看著他:“你是誰?”
他似乎對我的動作十分不滿,皺了皺眉,然後支起身子。
雪白的被子從他身上滑落,露出大片比被子還要雪白的胸膛。嗓音謫仙般低沉魅惑地在他最後一個動作後傳入我的耳朵中,“你不記得我?”
我給問的懵了一下,心中慌亂不減,嘴巴上倒是流利了不少,“記得你?我們認識嗎?”
其實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想到了搭訕。可就算是搭訕,也應該是先發問的說一句“我們是不是見過”,然後被搭訕的的才會反說一句“不認識”表示拒絕,或者是疑問又驚歎地反問“你記得我?!”表示答應或者曖昧答應。
可這句“你不記得我?”是什麼意思?
雖然他長得很好看,可無端出現在我的被窩裏,就算是再好看也沒有用!
我又悄悄在被子下動了動腿,感覺身上還是有衣服的,我懸起來的一顆心放下了大半。說話的聲音也終於不再那麼激動了。
“我不記得你。你是誰?”
那人的眉間更加緊湊,兩道劍眉生生在眉心處擠出一道筆直的利劍,像是隨時可以將人的喉嚨切斷。
他對我道:“那你記得你自己是誰嗎?”
這個我當然記得,我叫閆諾,還是我奶奶的給取的名字。
“你這個人很奇怪?我怎麼會不記得我自己?倒是你,你還沒有說你是誰呢?還有,我們為什麼會在一張床上?”
強裝鎮定。我拚命讓我的語氣此時一定顯得沉穩理智,給人一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感覺。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在外在感覺上壓製住對方,或者說跟對方站在同一高度,如果對方要對我不利,我還可以為自己爭取一絲談判的權利。
這是理智的重要性,在自我保護課上,老師說到關於遇到歹徒怎麼辦時重點講過這個方麵。我把這句話在腦海裏來來回回不停地滾動,最後終於讓我做到了最基礎的一點,我說話可以很流利了。
然而其實我藏在被子裏的腿已經抖得像是篩糠了。
那人猶豫了一下,赤紅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打量。我心中大駭,趕緊抱緊胸口的衣服又往後退了好遠,這次是跟欄杆實實在在撞到了一起。
我驚恐道:“你想幹什麼!”
一個動作,把我剛才積攢起來的所有鎮定統統扔進碎紙機,粉碎得渣都淩亂了。
他看著我這樣的動作,眼中竟然湧起一層笑意,然後就著我靠在欄杆上的姿勢欺身朝我壓了過來,我再想往後退,已經沒有路了。
我小時就怕癢,偏偏他的長發還有一縷垂到我的臉上,癢癢的感覺頓時分散了我許多注意力。
我後腦勺已經貼到了欄杆上,眼睛距離他的臉此事跟本不到五公分!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吹拂在我耳邊的呼吸,還有近距離說話時如有若無的曖昧。
他在我耳邊說:“我叫紫夜,是你的相公。”
門外轟隆一聲炸雷適時響起,我嚇了一跳,可我還是十分感謝老天爺能在這個時候弄出點動靜救了我。
紫夜冰涼的手已經摸到我的腰了……再晚一步,我估計就要喊救命了。
我一把將紫夜從我身上推開,沒推動,不過距離拉開了不少,“門外什麼東西!是不是下雨了?”
我佯裝環顧四周,這陌生的環境不用看也知道不是在我家或者宿舍,那我一定是被他“請”來的了!我有點不想把“抓”這個詞用在這個人身上,因為我在他身上並沒有感受到危險的氣息。隻是我覺得我要是再跟他同處一室,我不危險,他可能“危險”了。
“那個,打雷了,是不是外麵在下雨?我還是回家吧,不然我爸媽會著急的。”說完趕緊翻身準備下床。然而身體素質不行,我一個女生終究沒能掙過一個男人,又被扯了回來。而且這次我還是直接跌進了他冰涼的懷裏,我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全身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