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一口銀牙都快咬碎,“橋姬,你不要太過分。”
橋姬絲毫不讓,“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饕餮,你就能說你心裏一點都沒有她,一百五十年,她有多少根頭發你都清楚了吧。”
饕餮深吸一口氣,金戈鐵馬的眼睛裏滿是疲憊,一腔怒氣全部轉化成了無奈,拳頭攥緊又鬆開,“好,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我就是對她有感情,我們在一起一百五十年,分開之後我又惦記了七百多年,我一直對她都有感情。”
本來就是一句氣話,結果因為越吵越深,兩人儼然已經劍拔弩張,而且似乎隻要任何一人再說一句,這好不容易恢複的一段關係就要再次回到冰點,那當初他們的的痛苦將會再次爆發,而且因為中間他們已經有了一些緩解,一旦矛盾再次出現,將會是一個疊加效應,他們很有可能再也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
我心裏有些著急,但是因為現在的身份不過就是一個小兵,根本沒有在這種場合說話的權利,著急也隻能看著。
子桑暝忽然回頭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詢問,我才猛地想起來,對了,我剛才說了我是饕餮的親兵,也不算是完全說不上話。
“將軍!”我立刻從子桑暝身後鑽出去,站在饕餮和橋姬中間。
不愧是兩個戰神級別的將軍,在他們盛怒的時候站在兩人中間,這強大的氣場我封印了力量竟然還有點招架不住,雙腿顫抖兩下,險些跪倒下去。
橋姬被我打斷了話很生氣,抓著我的肩膀就要將我丟出去,子桑暝攔住了橋姬的手,也正好將我擋在了他的身後,好機會!我趕緊趁機將臉上的幻化扯掉一瞬,讓饕餮看到我。饕餮愣了一下,皺眉,不解,不過還是很配合,看清我的臉之後沒有直接將我的偽裝拆穿,隻是收斂了怒火,淡淡的問了我一句,“有什麼事。”
“額……”什麼事?剛才上來的太突然,完全沒有想好應該說什麼,現在讓我臨時想個借口,我,我說什麼?饕餮身後正有傷兵搬運過去,我腦海裏登時跟著閃過一道光,對饕餮道,“傷兵已經運回來了,現在安置到什麼地方,請將軍指示。”
“傷兵還用得著他來指示嗎?你們都是幹什麼的,要你們什麼用!”橋姬還在生氣,聽到我的話,也知道我是來給饕餮解圍的了,登時火冒三丈,“饕餮,你現在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
我滿腦門黑線,本以為女人吵架才會這麼不依不饒,現在看來還是我狹隘了。我給饕餮使了各種顏色,但是饕餮的心完全不在我這裏,聽到橋姬在喊,整個人立刻跟著他的情緒走了。
“我該說的已經說了……”
橋姬再次過來拉我,子桑暝眉間一豎,讓橋姬再次拉了個空,不過這一次,橋姬沒有因為他的阻攔後退,反而將這一片火燒到了子桑暝身上。
“殿下,我的殿下,現在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您可以不用插手吧。”
“本王自然不會插手你們之間的事,隻是你們的話牽扯到了王妹……本王不得不插手。”
橋姬哼笑一聲,“您的王妹?不止,據探子調查,這其中還牽扯著您的王後。千年前娶進門,之後又被您藏了七百多年的那位戰神也被子桑熾連通子桑雨一同抓緊了鬼穀,山穀深處那大片的殺伐之氣您應該也看到了吧,是不是很熟悉?”
我眼前一黑,明明中間已經沒有了那強大的氣場,我卻有些站不穩了。
他說,什麼?千年前的王後?
我現在的感覺很奇妙,一分鍾之前我還是在努力去勸架,去挽回一段感情,但是才一分鍾而已,我卻把握自己扔進了一個黑洞。
不行,我現在不能有任何表現,我隻是一個小兵,對我不是閆諾,我隻是一個小兵而已。
我強忍著心裏的揪痛,保持著低頭的姿態對饕餮,“傷員安置,請將軍妥善安排。”
“不行,你不能走!”橋姬還在生氣,一個轉身,繞過子桑暝來到饕餮身後,饕餮抓住橋姬的胳膊將他禁錮在了身邊。
饕餮怒道:“還沒有鬧夠嗎?在殿下麵前豈容你放肆!”饕餮說完便強行封住了橋姬的嘴巴,之後朝子桑暝行禮,拉著橋姬走了。
按理說我現在是饕餮的親兵,既然將軍已經走了,我現在也應該走,可是腳下卻怎麼都動不了,像是灌上了鉛。
“你……”
“請殿下恕罪,屬下,屬下未曾親見過戰場,此次見到有些恐懼,殿下恕罪。”
既然走不了,那就把這兵當好,一聽到子桑暝的聲音,我立刻盡職盡責,完全一副被恐懼支配的樣子,撲通一聲跪到了他的腳下,因為沒有跟上自己的將軍而連聲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