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幹什麼?”饕餮遞給我一件軍裝,問道,“你不是應該被瞑殿下留在大冥王殿嗎,怎麼還是來了?”
我抱著軍裝,也沒有恢複原來的身份,對饕餮道:“要是不來,我都不知道你們敬愛的瞑殿下有那麼多事情瞞著我。”
饕餮皺眉,“你不要聽橋姬亂說,他在氣頭上,說話不能信。”
那我應該相信什麼時候的話,是誰喝醉了之後可憐我說的醉話,還是每個人清醒的時候說的“真話”,不管是人還是鬼,隻要心中有了害怕的人或者事,他們說的話一定會在潛意識裏為他們所恐懼的人開脫,這就是人性。可人性在很多時候都是用來欺騙的。
我將那身軍裝收起來放進空間袋裏,“饕餮,你不用再跟我說什麼,我現在該做什麼,我自己心裏有數。”
雖然發兵前來攻打鬼穀不是我一個人促使的,但是在冥王殿商議這件事時很顯然,我的一票至關重要,要不是因為我最後站在了主戰一方,也許子桑暝會聽取王逸少的意見,用更平和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所以,這場戰爭,歸根結底還是有我的責任。而現在,看起來我跟子桑暝其實也不過就是一起睡過的關係,至於他的妻子,人家既然已經藏在深宅大院中不想被外人看到了,那應該是很愛的,我何必去衝那個喜,招人家討厭。
“你要去哪裏?”我轉身要走,饕餮拉住了我,“瞑殿下應該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你現在還要去哪裏?”
知道又怎麼樣,我來戰場,除了來救我爸媽的魂魄,還能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對了,他不說我倒還給忽略了。
“既然子桑暝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你回去告訴他,我不用他的幫助也能救出我的父母,讓他還是按兵不動好了,冥界的生命也是有限的,先前那麼不懂事,為了兩個人的魂魄居然想讓他的動用大批兵力真是抱歉。”
聰明如饕餮,我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完全看出了我想要一個人去單打獨鬥的念頭,抓在我肩膀上的力量更緊,道:“這些話你要是想說,就自己去跟子桑暝殿下說,我不是你們的傳令兵。”
“可你終究還是一個下屬!”我破開幻化,直接變成了羅刹神,即便是在冥界,羅刹的神威還是足以震退大部分人。
饕餮的手被我突然地變化燙傷,想再繼續抓著也無處下手,隻能收了回去,定定的看著我,“閆諾,你應該相信殿下。”
是,我一直很相信他,我到現在也沒有懷疑他,他不過就是瞞著一些事情,瞞住了一個人,瞞著一段感情,僅此而已,他沒有騙我。
隻是我比較傻,他不說,我就沒有問而已。
我給饕餮下了一個定身咒,一個時辰後會自行解開,而這一個時辰的時間,也正好足夠我從這邊的營地殺進子桑熾腹地。
子桑暝,我也想當麵問問你,這件事的真實性,可是我也知道,現在的我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跟你說話,所以,對不起了,我就是一隻鴕鳥,一個縮頭烏龜,在我不想麵對的事情麵前,我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逃避。我想把頭埋在厚厚的沙土之中,這樣就可以看不見這世上所有的真相,也想把頭縮在殼裏,永遠隻關注眼前的這一點光明。
鬼穀位於冥界邊陲,地如其名,是一處鬼氣濃厚的山穀,剛剛跟子桑暝一起在上空看這裏的時候我也看到了這裏麵子桑熾應該還藏著幾個戰鬥力很強的厲鬼,所以要我神不知鬼不覺的之身進入鬼穀深處——子桑熾的駐紮所在,首先就要避開那幾個厲鬼的看守區域。
我用陰書將自己身上的氣息完全掩蓋住,借著鬼穀周圍的密林一點點朝中央地區走過去……不過這厲鬼的力量剛剛在天上的時候看起來已經很強大了,近距離一看,竟然比在天山看到的還要強大的多。
就算是我,一個人正麵麵對這麼多個,也很吃力。更不用說打死了這些厲鬼之後還有一個子桑熾和一個子桑雨在後麵等著。
一路小心翼翼走了大半個小時,我才終於從外圍走近了稍稍靠近中心的位置,在這裏冥界的普通守衛也多了起來。
“喂,你小心點,這附近看守的厲鬼可不認人,當心走近他們的看守圈。”
我剛靠近,正好兩個出來巡邏的人在我前麵不遠處的一塊空地經過,我立刻站在樹後沒有動,想聽聽能不能在他們的對話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最好能知道我父母現在關在什麼地方。
“我知道了,我就是想看看他們到底長成什麼樣子,以前就聽說熾殿下手裏有一批隻聽命於他的厲鬼,比子桑暝殿下的陰力士還要凶狠善戰,今天終於有機會可以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