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走出了錦福軒,許夏木並未馬上離開,而是看著顧非凡先駕車離開,她才旋身慢慢走離原地。虞城的冬天還未過去,仍是一片的銀裝素裹,走在那人行道裏,觸目所及是一片紅火的氣氛。卻是不知不覺間,又是迎來了一年的年關。
許夏木走著便是想起了今日不同以往的顧非凡,便是淡然一笑。
其實,她明白他今天約她出來並非是真的想跟她求婚,他僅是在兌現當年說過的話語。
因為他知曉她定不會答應。
他更想做的,或許就是要看清他自己的心。
一人從喜歡到不喜歡,或者說從愛到不愛,真是一個複雜而深奧的過程。男女之間,明明前一刻還愛的濃烈不已,後一刻便能冷然麵對,更是能說出無情的話語來傷害對方。
混沌之間,或許大家都像是得了一場疾病,更似乎好像是在尋找一味治愈的方子。在沒找到前,大家會覺得你是,或者他,亦或者她是,為了確認便會嚐試,但是在一段時間後發現未見效果,便是果斷棄之……然後,再繼續尋找。
直到找到他或者她。
許夏木想,顧非凡應該是找到了能真正治愈他疾病的方子……
五個小時的會議,再加上又跟顧非凡談了這麼久,儼然已經到了傍晚十分。
此時,許夏木想起跟某個人有約,腳下的步伐便是加快了不少。陡然間,那天際裏卻是慢慢飄灑下了雪花來,一朵朵的跌落在了塵世裏,擱淺、融化。
就在這白雪飄揚間,許夏木瞧見那前方處,有了一絲晃動的人影來。他與她之間隔著滿天的白雪肆意,他走在人群中,穿著黑色的羊絨大衣,手上戴著黑色的皮手套,撐著一把黑傘,整個人似乎融入黑色裏,跟這銀亮的白色世界卻是那麼的不符。
在傘微揚起間,許夏木亦是看見了那被傘遮擋住的麵容,她看見他正朝著她笑著。
她低了低頭,不知因為什麼,或許是……害羞,然後她走到了他的麵前,她剛站定,便被他一把拉進了傘下。
許夏木有點疑惑,便是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難不成又在我手裏裝了跟蹤器?”
溫雋涼卻並未回答,僅是將自己手裏的傘遞到了許夏木麵前。許夏木不知他要做什麼,也沒多問,愣了愣後還是將傘接過。隨即,便見他將手上的皮手套褪了下來,然後眸光對上了她,又看向了她的手,“把手伸出來。”
如果這樣還不明白他要幹什麼,那麼那智商真的是負的了。說實話,如此溫情的畫麵許夏木還真有點……無法適應,她遲疑了一會兒才慢慢將手伸出。
溫雋涼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別扭,他細致的幫她戴上他的手套。他的手大,她手小,那手套戴上便是顯得有點不合適起來,他盯著她的手在那看,半晌後,那薄唇裏便是說出這麼幾個字來,“有點大。”
許夏木感受著手套的溫暖,嘴角便是不自覺的微微揚起。
他瞧見了,看見她在那笑,便問,“手套大了,還笑?”
聞言,許夏木揚起了手來,在溫雋涼麵前搖晃了兩下,“像不像偷偷拿了大人的手套套在手上,像不像?像不像?”
一時間,溫雋涼亦是被她略帶頑皮的樣子逗笑了,他伸出手將她的手抓住,然後揣進了他的大衣兜裏,又是拿過了她手撐著的傘,便道,“走,去吃點東西,我餓了。”
許夏木想也沒想,開口便道,“我和顧非凡剛吃,現在還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