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以人生為代價(1 / 1)

第二天中午,我們全班男生幾乎全部出動,還有很多外班的學生,大約有七八十個人。我讓他們埋伏在學校大門口內側,而我和許開斌,王君,楊海就到集市去找那幾個小偷,那幾個小偷見到許開斌和王君,帶頭上來說到:“怎麼!昨天按的打還不夠,今天又來了!哥們招呼他們!”還沒有等那人說完,我狠狠地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帶頭大哥頓時彎腰捂住了肚子,我們向學校跑去,幾個笨賊拾起幾塊磚頭緊緊跟在我們後麵向學校撲來。我們跑到校門口,立即停住腳步,那幾個小偷瘋狂地追到我們跟前,學校門口兩側的人都圍了出來,幾個小偷被突如其來的一堆人嚇壞了,呆在原地,不知是逃跑還是繼續向前衝。

我大喊一聲“打!”可憐的一群笨賊,被一幫學生圍在中間蹂躪成了一堆屎。所有的人不管能不能打著,都提起腳向那幾人踢去,打到後來那幾個人都趴在了地上,很多看熱鬧的女生都過來,假裝路過此地也要踢上一腳,以此表示憎恨。

突然,有人叫道“校長來了!”我們一堆人嘩啦向學校裏麵散去。校長看見我叫道:“你給站住!”我又倒退了回來,校長指著地上躺的幾個人問我:“這是怎麼了?”我告訴校長前麵發生之事,校長看了看地上的人說道:“不要躺在學校門口,記著以後不要到學校鬧事!你們走吧!”

幾個人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學校大門。

“哎!你叫什麼名字來著?上次潘龍的事情!”校長若有所悟地說。

我急忙回答:“我叫高寒。”

“哦!對你是高岐山的兒子!跟你爸挺像的。”

“校長,您認識我爸爸?”

“我跟你爸爸是同學!”校長說著笑了“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帶的頭?”

“也不是,他們欺負我們班的學生,還把我們宿舍門砸爛了!所以就……”我語無倫次地回答。

“記著以後不要打架!學習才是最要緊的!”

“我記住了校長!”我說完,緊緊張張地跑回教室。

經過這件事情,許開斌和王君肆無忌憚地在集市上橫行霸道,那幾個小偷儼然成了他們的小弟,很快就出事了。

許開斌看見集市上有一個買玩具水槍的商販,要求商販給他一個水槍,許開斌的理由是:一、他拿了水槍可以去學校做廣告,這樣就有很多學生來買。二、他可以保護商販,在這個集市上不受任何人欺負。

商販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他拒絕了許開斌的要求,許開斌就領著幾個學生開始搶,商販的一大紙箱子玩具水槍不到五分鍾就被一搶而空,頓時學校裏都成了水槍的世界,好多人都拿著水槍玩。

下午許開斌和王君就被學校叫去,派出所也來了人。那個被搶了水槍的小夥子騎自行車走了30多公裏的路到派出所報了案。

最後派出所處罰:許開斌,王君帶頭搶東西,照價賠償商販損失,每人罰款200元。學校直接開除二人,以儆效尤。

許開斌和王君離開學校時,我沒有去送他們,而是和甄珍坐在學校旁邊的沙漠上感慨人生的無常及不可預測性。不過到最後兩人一直認為,有因必有果。最可惜的是許開斌和王君從此以後人生的命運開始固定,一輩子要跟他們家的那一畝三分地打交道了。

但就其客觀的說,許開斌是一位性格豪爽,為人仗義的小夥子,很喜歡幫助他人。而王君則畫一手好畫,我們教室牆上的巨幅畫都是出之王君之手,在畫剛貼到牆上時,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認為,王君以後肯定會成為了不起的美術家。可是現在,成長的過程中一點額外的瑕疵,被無情的校規硬生生地拒之門外。人生希望之門從此關閉。

九十年代初期的西北部,農村的孩子除了上學到最後考上大學為止可以走出土地以外,幾乎沒有別的出路供我們選擇,人生的一切從出生就刻在了我們祖輩賴以生存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