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吃完飯已經是七點二十,我給王強打了電話問他和桂芬去不去看學校的演出。“我看那個桂芬的肚子大得像快要生的樣子,就不要讓她去看什麼演出了。外一她真要生孩子,那怎麼辦?”父親擔心地道。
“幹爹,沒事兒的,桂芬的預產期還要一周才能到,那個小生命的降生還早著呢。再說了讓桂芬去看看歌舞演出也有好處。她懷孕這麼長時間很辛苦,我們應該讓她在精神上充分地接受一點能讓她的思想愉悅的東西,這樣不光對桂芬有益,對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有好處。”甄琴對父親說。父親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坐在沙發上抽煙。
我突然發現人與人之間有一種很複雜的關係。以前父親把甄琴當做一個無家可歸的幹女兒,現在我突然告訴他甄琴要做他的兒媳婦,這種關係的輕微變化,讓父親突然之間沒有了他對甄琴那種幹爹和幹女兒之間的親情取而代之的是生硬的兒媳婦與公公關係,嚴重的農村裏麵的兒媳婦與公公之間的不可逾越的僵化關係。可是父親對雅魚就不同了,還是那種幹爹和幹女兒的親密關係。其實我們大可不必把自己很固定地約束到一個僵硬的位置上。畢竟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父母的孩子。有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關係是任何東西無法替代的。
“那可說不準,我們大家都很期待今晚的演出,要是那個桂芬肚子裏的小孩也很期待的話,那就說不上,他也很想出來看看這場演出。”雅魚道。
我們一起下樓,本來父親是不想去的,雅魚硬是把父親從屋裏拉出來。並且說了不能讓父親再一次拒絕的理由,“你來了就要去看看,兒子上的這所學校到底怎麼樣?再說你也不能老是記著你的那一盆漿糊,你應該接受一些新鮮的思想,和時代與時俱進這才能和我們開心地生活在一起。要不然以後高寒做什麼事情你都會不能理解的,那多痛苦啊。還有你的兒媳婦甄琴,你看她多漂亮多賢惠。你要多和他們接觸,隻有這樣你才能了解他們。”雅魚說著對五個小孩和甄琴道“你們說是不是?”甄琴看著雅魚微笑著和幾個小孩大聲叫道:“是,我們一起去吧。”我們去了王強住的地方,王強和桂芬已經換好了衣服。王強上身穿著黑色的夾克皮鞋擦得賊亮,站在門口的台階上走來走去地吸煙。他看見我們走過去,“你平時不這樣啊,說到就到啊,今天怎麼了走的這麼慢?”王強道。
“你看看,我這不是家大業大嗎?”我說著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眾人,笑了。
甄琴和雅魚走引進王強的屋子和桂芬一起出來,我看見桂芬穿著一件大紅色的羽絨服。她的步伐很慢行動很笨拙。甄琴慢慢地扶著她。
“走,我們一起去看演出,讓他也看看,都快出生了。也沒有讓他聽過音樂,他還不知道音樂是什麼樣兒的。”桂芬說著摸了摸自己鼓起來的肚子。
七點四十,我們到了學校禮堂門口,被一幫子帶著紅袖章的學生會的擋在門口。“你們是幹什麼的,今天隻是元旦彩排隻能學校領導才能進去觀看。其它閑雜人員都不得進入。”我平生就恨我們這個社會有什麼好事都把優先權讓給領導。很合理地我把給領導慣這種毛病的人稱之為狗。所以我就沒有理和我說話的同學,我直接一把按到說話的那位同學臉上狠狠地把他推過去,“我叫高寒,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和我一起來的都是我的親人,不是閑雜人等。”我剛說完在門口的十幾個大個子學生都圍過來,把我們圍在中間,有一個高個子同學很囂張地說:“是什麼人敢在經濟大學鬧事。是不是在這裏不想混了。”
我轉身對王強道:“小心桂芬。”說完我對那個學生道:“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