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送潘行長回單位,一個小時以後我們在這裏等你。”我說完和甄琴,雅魚一起下車。潘行長的車一溜煙地消失在泉城的大街上。我們很快地把東西送到雅魚的公寓,我和甄琴雅魚一起去商場買東西,甄琴拉住我不讓我給她媽媽買東西,“哎,這女婿第一次見丈母娘一定要帶禮物的,這是規矩。”雅魚笑著勸開了甄琴。最後我們給甄琴的母親買了兩套衣服,又給她的兩個妹妹買了衣服和書包,還有一些文具學生用品。
“這個時候她們應該是讀初一了。好久沒有見過她倆了,也不知道她們變成什麼樣了。一家人就不知不覺的變成了陌生人。”甄琴傷感地說。
甄琴母親再嫁的地方在沙漠的邊緣,無邊無際的沙丘包圍著一個小村莊,那裏有點破敗。
家沒有一點生氣,甄琴的母親再嫁的人是一位本分的莊稼漢,臉色被那個地方的太陽曬成了很老的黑色,他的手上到處是龜裂的口子,那是一雙曆經常年勞動變得很僵硬的手,他有點驚恐地和我握手,我的手被他長滿老繭的手割得刺痛,我看見他不好意思地朝我憨憨地笑了笑,我給他遞香煙過去,他趕緊接過香煙對我道:“也不知道有客人來,家裏也沒有準備香煙。”
甄琴的母親很黑很瘦,給人的感覺很老,她的容貌已經嚴重脫離了她的年齡已經提前老去,也可能是因為心身憔悴,也可能是生活困苦,人變老的原因總是很多,她站在甄琴麵前有點手據無措。母親虧欠了孩子的,總是不知道怎麼償還。
甄琴的母親站在甄琴對麵不停地看著甄琴。
“你大姐不在以後,我聽說你跟著一個上大學的學生去了省城,你知道媽媽無能為力,你鍾叔叔說要找你,可是家裏沒有多餘的錢讓我去省城。”甄琴的媽媽說著望了一眼她的男人。
“你是不是也聽說了我跟著一個黑社會走了,你是不是很吃驚我今天能來看你?”甄琴站在母親麵前不斷追問。“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是跟著一個黑社會的去了省城,我還準備今年和他結婚。並且他現在就站在你麵前,他叫高寒,現在是西北經濟大學的學生。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就知道別人說什麼,高寒哥不是黑社會,他是好人,他是我丈夫。你知道嗎,當時大姐在醫院裏治病的錢是誰出的,就是高寒哥,他是姐姐的同學。”甄琴流著淚不停地說。
雅魚走過去從包裏掏出紙巾遞給甄琴道:“別哭了,你看這裏有好多人,問問兩個妹妹的情況,和你媽好不容易見一次,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媽在什麼地方?”雅魚說完兀自點燃香煙吸了起來。院子裏站滿了當地的相鄰,他們看見有小汽車開進這家的大門就都來看熱鬧,那裏畢竟是個小地方,他們很吃驚地看著雅魚肆無忌憚的吸煙,這個世界還有女人吸煙,並且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那裏的人們一致認為隻有不學好的黑社會裏的女人才是吸煙的。
“三丫和小丫呢?”甄琴問她母親。
“她們去了地裏幫別人家施肥去了。”甄琴的母親剛說完,她母親的丈夫急忙笑著道:“我給你們叫去,很快就會來。孩子他媽,你給他們做點飯,讓他們進屋裏說話”說完他急急忙忙跑出了院子。
我們被甄琴的母親請進他們的屋子,這個家幾乎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地上靠牆的一麵放著一個破舊的三人沙發,沙發前麵是一個類似於茶幾的長木桌子,唯有牆上幾張三好學生獎狀是這裏最值錢的家當。“看來你妹妹學習很不錯。”雅魚看著獎狀對甄琴說,甄琴站在地上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牆上的獎狀。突然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從外麵跑進來,她看見我們立即站在門邊的地上,我們看著她,她看著甄琴,最後她小聲地對甄琴說:“二姐,我想你,”然後,甄琴抱著三丫痛哭起來。
兩人的痛哭還沒有結束,從門外又進來一位十多歲的小姑娘,她破舊的衣服上都是泥土,腦後掉著兩隻亂糟糟的小辮子,烏黑明亮的眼睛下麵是一雙紅撲撲的如蘋果般的臉蛋。她看見甄琴和三丫在一起哭,默默地站在她們一旁,一個手指頭放在嘴裏,來回地拌動,眼睛羞澀地看著我和雅魚。她不知道怎麼和我們交流。雅魚滿臉笑容地看著那個小姑娘,然後走過去,很溫情地擦掉了小姑娘臉上的泥土。把小姑娘摟在懷裏,不停地對她笑。那個小姑娘看著雅魚也不停地笑。
“小丫,都這麼大了。有兩三年沒見了吧。”甄琴擦了一把淚水對著那個小姑娘說。“二姐,你怎麼來了,他們不是說你已經丟掉了嗎?”小丫眼睛望著甄琴說。
“是丟掉了,可是你小姐一直丟在你姐夫那裏,現在你小姐帶著你姐夫又找回來了,你說好不好?”雅魚笑著對小丫道。
“二姐,回來你是不是就不走了。我和三姐一直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去玩,可惜大姐死了,要不然大姐還可以帶著我們一起去賣西瓜。”小丫很天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