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在盡可能地包裝自己。
我們班王曉榮的自薦書上在在校期間參加過的活動及職務一欄裏他這樣寫道:自從到西北經濟大學上學以來,本人以很高的熱情加入了學校市場調研社團,以各種形式參加了各種社會調查活動,並策劃組織了西北省十年來百餘種商品的價格漲幅情況,由於成績優秀,團體組織能力強,從大二開始一直擔任市場調研社團的社長到至今。從大三開始擔任校刊《瞭望》雜誌的總編輯,一直到現在,並組織采訪省內各級領導數十餘次,並親自撰寫采訪記錄,在雲城晚報上發表采訪記錄十餘篇。
看完,王曉蓉的自薦書,我笑著問他:“你的這些事情,怎麼沒聽說啊?”
“都是借來包裝自己的。現在大家都這樣,沒有這些是不行的。”王曉蓉對我道。
“那你怎麼沒有把你賣菜這個社會實踐活動寫進去呢?”我問。
“那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再說,賣菜我也是為了賺錢,沒有單位願意要一個曾經在上大學期間買過的菜的學生,”王曉蓉說完,我沒有說話,隻是悄悄地把他的自薦書還給他。
記得在那個時期學校校園裏多了一群西服革履,領帶飄逸的準大學畢業生,他們在自薦書上包裝了一個虛無的自己然後又在形象上包裝自己,那個時候,我的那些同學都很天真的認為,某個工作單位也許會看上一表人才的自己。
天真的想法讓他們碰了一鼻子又一鼻子的灰。
四月末的一天某個下午,我和李傑,王晨在西門町店門口一邊乘涼,一邊吸煙,我們看見王曉蓉身著一身筆直的黑色的西服,手裏提著一隻像模像樣的公文包,從西門町的天橋下來朝我們走過來。
“哥幾個真能享受啊,李傑給支香煙。”王曉蓉走到我們麵前說。
“你這是幹什麼去了?搞得像闊少一樣,”李傑說著把一支香煙給王曉蓉遞過去。
“去了一家公司應聘。”王曉蓉一邊說著一邊點燃了香煙,然後蹲下來他的領帶從衣服裏掉出來,碰在地上。
“唉,我看你還是不要蹲了不要把領帶弄髒了,再說,你這西服褲子要是蹲久了膝蓋那地方就會有一個泡出來,就會影響西服的筆直。”王晨說著嘿嘿笑了笑“我看你還站在那裏保持你的筆直性。”
王晨說完,我和李傑都笑了,王曉蓉看了我們三人一眼站了起來。過了一會兒王曉蓉問李傑和王晨“你倆不準備找工作嗎?”。
“媽的,我倆這不正在工作嗎?在什麼地方不是掙錢過生活,為什麼要跑到那些破地方去受那些無所謂的人的氣。”李傑看了一眼王曉蓉不屑一顧地說。
“你的工作就非要要在這雲城找嗎?”王晨吸了一口香煙對王曉蓉說。
“那是當然,好不容易才從老家那個三溝溝裏出來,我可不想回去麵對那裏的那些連綿起伏的山巒,你不知道我老家是個很窮很窮的地方。”我們在王曉蓉的眼神裏看到了他對他的家鄉無盡的厭惡。
“那你就沒有想過,你回到你的老家去讓那裏變得富裕起來。”王晨繼續試圖把他的思想灌輸給王曉蓉。
“於其到那裏富裕還不如我就呆在省城先自己富裕起來,等我掙了幾十個億,我就會去家鄉投資,把那裏修建成西北省最美的地方。”王曉蓉說完,我們都笑了,我們都笑得很開心,開心地沒有任何責任心。
第二天,李傑和王豔偷偷去照相館照了照片,他們去了雲城地稅局招考辦報名,李傑走之前突然很嚴肅告訴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王晨,在李傑嚴肅認真的表情中愕然,都是一起同窗的兄弟,這事也要瞞住他。我問李傑為什麼?李傑告訴我現在這社會的競爭突然變得很激烈了,激烈地以至於讓人無法應付,他不想再他的這次報考中不想有太多的競爭對手,所謂少一個競爭對手就多一份希望,李傑對我說這話時,用手有點使勁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那力量來自於一種乞求的心理,我不得不對李傑點了點頭。看著李傑遠去的背影。我突然想有一天如果我和他有利益衝突,那他會不會也要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