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在嗷嗷嗷的哭,我尷尷尬尬的站在店中央,非主流小店員麵無表情的拿著掃帚掃地上的包子皮……
然後一個醉醺醺的老大爺晃悠悠的出現在店門口,看到珍珍在哭,就哆嗦著舌頭關心的問道:“阿……阿珍啊!他們又來欺負你啦?”
珍珍抹著眼淚抬頭一瞧,然後就嗷得更厲害了:“嗯!忠叔,他們又來了……!總被他們騷擾著,我這店真快開不下去了!”
原來這老大爺叫忠叔啊!
看樣子,忠叔還挺關心珍珍的,我想他肯定是珍珍的什麼長輩吧?
隻見忠叔歎可口氣:“誒!阿珍啊……現在這做生意是不好做啊!我也幫不了你什麼……真做不下去了,就不做了吧……咳咳,惹不起躲得起嘛!不過……就算你真不做了,這拖欠我的房租,你還是要給我付一下的吧?”
珍珍又抹了一把眼淚,說:“知道的,忠叔,錢我肯定不會托你的,不是房租還有幾天才交麼?再說,我不是還給你交過押金麼?你有啥好擔心的?”
“咳咳!”忠叔笑了笑,露出僅剩的一顆門牙:“阿珍啊!我是想說呢,最近有人看上了這地方……
你也知道,這兒人流量大,是黃金地段,我每個月隻收你兩千八的房租,是不是低了一點呢?現在有人出的租金比你高了整整一千……
咳咳,我是說,如果你覺得還想繼續開店的話,那麼租金咱最好重新談談了?”
珍珍一愣,挑了一張凳子坐下,也不掉眼淚了,無力的說:“忠叔,我們不是簽了合同麼?”
忠叔憨厚一笑,但是說的話卻一點都不厚道:“阿珍啊!我們是簽的有合同啊,我也不違約……合同上不是寫明了,如果房東違約的話,就出三千違約金麼?
放心了,忠叔是講誠信的人,你要真不願意加房租,那我就隻好對不起了,三千違約金,我肯定會給你的!忠叔不會坑你的錢的。”
我汗!原來這忠叔竟然是這間門市的房東啊!而且,他根本不是來關心珍珍的,而是來神補刀的好麼!
看樣子,即便是三天兩頭被紅碎花那幫板寸頭給騷擾著,但珍珍卻並不想真的放棄這間店,而是一直都在堅持。
我注意到珍珍的電瓶車就停在店門口,沒錯,就是撞過我的那輛——在電瓶車的後座上,安裝著一個食品箱,顯然是用來送外賣的。
我頓時明白了,因為店裏總被騷擾,生意不行,珍珍就開發了早餐外賣業務,以此填補店裏虧損的營業額。畢竟那些板寸頭再怎麼能造,也不可能阻止珍珍去送外賣。
如果情況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也就可以解釋我進店的時候為什麼隻有非主流小店員一個人在店裏守著了。
不過,忠叔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按照這個門市所處的地段,兩千八的房租,的確是偏低了,漲到三千八也確實不過分。但是,以珍珍現在麵臨的困境,她也許還真負擔不了房租的上漲。
想到這裏,我不禁對珍珍多了一絲佩服。一個女孩經營一間早餐店就夠不容易的了,然後還攤上一個在外麵欠著臭帳還不起的老爹,因此天天被追賬的板寸頭騷擾,還得風裏來雨裏去的送外賣……最後,本來境遇都已經很糟糕了,房東又來神補刀!
想起在梁叔的餛飩攤吃餛飩的時候,珍珍臉上掛著的笑容,還有她對向梁叔學做美食餛飩的渴望……在那時候,我可真沒想到,珍珍竟還麵對著如此之大的壓力!
話說換做是我麵對這樣的逆境,我能撐得下來麼?
答案是,肯定不能!
這樣的女孩,讓我如何能不去佩服?
言歸正傳,在聽完了忠叔的要求之後,珍珍神色有些頹然,但還是收起眼淚,有禮有節的對忠叔說:“好吧,忠叔,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了,給我幾天時間,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好麼。”
忠叔又是憨厚一笑:“行,我就給你三天時間,你想想看吧!其實,我也舍不得你走啊!你做的包子,可是真好吃啊!”
說著,忠叔竟臉不紅心不跳的直奔蒸包子的灶台,提開蒸籠,把僅剩的幾個包子都拿了:“嘿嘿,咱不是外人,這幾個包子,珍珍你不會收忠叔的錢吧?”
珍珍完全沒有反對的意思,嘴角甚至還朝上彎了彎,語氣中隱隱帶著諷刺:“拿去吧,忠叔,在這裏開店,多虧了你的照顧,幾個包子又算什麼?”
忠叔這才嘿嘿一笑,徑直走了。
沒別人了,珍珍也冷靜下來了,我正想著要提醒她給我算算包子錢呢,沒料到一臉通紅的非主流小店員卻先對她開了口:“表……表姐,我……我想回家去了……。”
珍珍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又歎了出來,對非主流小店員說:“行吧,我知道你在這裏幹著也沒意思。”
說著,珍珍拉開掛在腰間的挎包,從裏麵掏了三百塊出來,猶豫了一下,又給加了兩百,遞給非主流小店員,說:“拿去用吧。”
非主流小店員對珍珍鞠了一躬,說了聲要去收拾東西,便離開了早餐店。直到這時候,珍珍好像才又重新注意到我一般:“死胖子,臭流氓!你怎麼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