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情況,在一片昏暗的環境裏,似乎連時間都成了毫無意義的存在。
爐子內的蜂窩煤漸漸變得赤紅,室內的光線因此更“亮”了些。
我知道,這是蜂窩煤即將燃燼的先兆,正如同將死生靈最後求生的掙紮!
驚恐、饑餓、疲憊、寒冷……這些感覺占滿了我的內心,鼻子堵起來了,嗓子發幹,頭暈腦漲,我意識到,自己感冒了,可能過一會兒,就要發燒。
這狀況,非常危險。
無論酒糟鼻會不會回來這裏,我都得想辦法自己逃出去!
我翻了個身,躺在地上,抬腿使勁兒的蹬木門,木門的下半部分很快就被我蹬成了碎片。
開口更大了,進入室內的冷空氣也更多了,我出了一身汗,被冷風一吹,頓時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渾身的肌肉都開始發疼。
“咳咳!咳咳!”
我的喉嚨很幹,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鼻孔冒出絲絲熱氣……我頭昏腦漲的開始發燒。
因為氣流變大,爐子內,蜂窩煤燃燒得更加迅速,火光驟亮了一陣,很快就開始變暗。
室內的溫度變得更低,我總覺得,若是這火熄滅了,這裏的溫度很可能會降到零度以下,如果真是那樣,已經感冒發燒的我,可能堅持不過幾個小時,就會虛脫昏迷過去。
然後……若是一隻沒有人發現這個地方,沒有救援,我絕對會性命不保!
要知道,發燒雖是小病,但若是任其發展,還真的是會燒死人的!
不行,我得加快速度!
首先,我必須得想辦法解脫身上捆綁著的麻繩!
直接掙不開,那就用磨的吧!
木門外麵是一道螺紋鋼焊成的展柵欄門,它剛好可以成為我的“工具”。
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坐起來,背靠著柵欄門,將捆在手腕上的麻繩靠在螺紋鋼上使勁兒按緊了摩擦。
可我的手上本來就有傷,傷口才開始長好,肉還嫩得很……這一用力,加上一開始沒找準角度,傷口直接就被摩擦力給撕裂開了!
“啊!啊!啊!”
我疼得大叫了好幾聲,渾身冷汗直冒,手心裏熱熱的,肯定是出血了,但看不到,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多少。
深呼吸了幾下,忍住疼痛,我換了個角度繼續磨麻繩。
如今的麻繩,其實根本不是麻草編織出來的,用的是尼龍材料,尼龍的一大特征,就是非常耐磨,再加上我隻能憑感覺控製角度,而且姿勢也不太對,很費力的原因,我磨了半天,也沒感覺手腕上的繩子變鬆一點……甚至,我都不確定繩子有沒有被磨出裂口?
我能感覺到的,就隻是一身汗水,還有越來越低的體力。
可我不能停,活動著,至少還能感覺身上是熱的,但隻要稍微一停,寒冷馬上就會襲來……身上的衣服根本不管用,濕冷就像是魔法攻擊一般,能直刺我的骨髓!
終於,在火爐內的蜂窩煤的火光變成暗紅色的時候,我的手突然鬆了一點點。
磨短了一根繩子!
我心頭一喜,試著在手腕上加了一點力,手腕的確是能在小範圍內活動了,但可惜的是,我還是沒能掙脫。
不知道酒糟鼻到底給是怎麼捆我的?
好在繩子能被磨斷,這多少給了我一絲希望……
加油,繼續!我能行的!
我咬著牙,撐著感冒發燒體力透支的身子,繼續磨!
可是,就在此時,我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是下木製樓梯的聲音,很緩,很重,還不怎麼均勻!
我馬上意識到,這是酒糟鼻回來了!
“糟了!”
我心頭一慌——要是被酒糟鼻發現我正在想辦法逃跑,他會不會直接幹掉我?
我是不是該馬上滾回床板邊去,然後等酒糟鼻過來了,我就這麼給他解釋:“啊,大哥,我隻是不小心從床上掉下來了,沒想逃跑,你看,我隻是被捆著,沒法自己回到床上去老老實實的躺著而已!你就原諒我好麼?”
這樣說,他會信麼?
好吧,反正我是不會信的,畢竟木門都已經被我踹爛了好麼!我這不是想逃跑,又是什麼?
那麼,我該怎麼辦?
我都能聽到酒糟鼻粗重的喘息聲了。
沒有時間思考,我隻能翻個身,躺在地上,擺著腳踹木門的動作,同時開始“抽泣”。
然後,不到五秒鍾,外麵就亮起了燈,看燈光,是個白熾燈,功率估計隻有15w,很暗,什麼都照不清楚,隻能模模糊糊的印出酒糟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