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麥母說話了,可聲音卻明顯充滿了陰狠。
非但如此,除去我們八大護陵家族的後人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方才麥母所說的蔭庇侯,是始皇帝冊封給護陵人大首領的官爵。這樣的事情,早已深埋在故紙堆裏,就連我死去的老老爸都沒跟我提起過。
我之所以知道這些,還是通過翻看那些泛黃的書籍自己搜羅出來的。
“奶奶,是你在說話嗎?”麥葉驚喜地撲了過來。
“不是,是我在自言自語。”我斷然否定。
一旁的麥建國愣了下神兒,疑惑道:“麥葉,你說什麼啊?我沒聽到你奶奶說話。”
“可我明明聽到了啊!”麥葉堅持道。
“是你聽錯了。”我把麥母的手蓋回到被單的底下。
眼尖的麥葉卻發現了我係在麥母手腕上的細繩:“王錚,誰讓你給我奶奶係上這個東西的?”
“如果不想再死人,就不要動這根手繩。”我不想跟麥葉爭論。
“死人?你哪隻眼睛看到這起凶殺案跟我奶奶有關了?”麥葉瞪大了眼睛吼道,手指都快戳到我的眼睛。
隻要涉及到她奶奶,這丫頭就很容易激動。
“噓!伯母睡著了。”我把手放到了嘴邊,衝麥葉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故弄玄虛。”麥葉緊咬著牙根兒回應,到底不敢再大聲嚷嚷。
“隨便你怎麼說吧!”我不想跟麥葉爭吵,可必要的提醒還是要講的,“如果你不想再出事,最好不要動那根細繩,今晚離這間病房遠一點兒。對了,最好找個男人陪著,女人陰氣重,沒陽氣壓著我怕有危險。”
一開始的時候,麥葉隻是緊咬著嘴巴、直瞪著我的臉。
當說完最後一句話時,她卻嘲弄道:“找個男人陪?可我沒有男朋友,這怎麼辦呢?帥哥,你今晚有沒有空兒啊?”
“我沒空。”我幹淨利落地拒絕。
“嗬嗬,真沒空還是假沒空,我看你是想欲擒故縱吧。”麥葉指著我的鼻子,噴了我一臉唾沫,“昨天還色迷迷地盯著我的胸部看,現在又說要什麼男人陪,哪來的男人,不就是你王錚嗎?我看這才是你三番五次來探望我奶奶的真實意圖吧。”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本想諷刺這丫頭一句自我感覺真是良好,想想還是算了,這丫頭太能糾纏。
“麥葉,你說什麼呢?老王是一片好心,你怎麼能這麼沒禮貌?”一旁的麥建國是看不下去了,出言斥責道。
“算了,算了。”我拍了拍麥建國的肩膀,示意他別動怒,“老麥,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一定記得要按著我說的辦。晚上你就多受累吧,麥葉一定忘記你是男人了。”
“臭流氓!他是我二叔。”麥葉氣惱地叫嚷。
我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將一根兒手指豎在耳邊輕搖:“二叔就不是男人了嗎?”
回到古董店,我一頭就歪倒在了床上。
老爸活著的時候曾跟我說過,收魂煉魄、修煉法術是極消耗精力的事情,可我之前並沒有這方麵的體會。
經過了這兩天的事情,我終於明白老爸說的都是對的。
當我從睡夢中醒來時,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蒙叔有事出去了,草草吃了點東西,我一個人在店裏發呆,腦子裏全是陰靈的事。
“老板,這個花瓶怎麼賣?”
一個四肢粗壯、肚大腰圓,一看就是個暴發戶的家夥,不知什麼時候溜達到我的店裏,他正站在博古架前,手指向上麵的一個翠白玉瓶。
“這位老板,這不是花瓶,而是魂瓶!”我頗有些不屑地回答。
在這世上總有些什麼都不懂的家夥,仗著自己有點幾個臭錢,就跑到古董店裏來充大爺。當然,放到平常我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客戶,因為他們的腦門上分明刻著冤大頭三個大字,可我今天顯然沒有這個雅興。
“魂瓶?這破玩意兒,有點意思。給我來倆。”
我聽了這話,鼻子好懸沒氣歪了。我聽得出來,暴發戶這是拿魂瓶當花瓶來買了。
魂瓶又稱“穀倉罐”、“堆塑罐”。它由漢代的五聯罐演變而來,是中國長江中下遊地區三國兩晉時期墓葬中特有的隨葬品。
但它之所以被叫作魂瓶,是因為它還有著另外一個作用,即跟鎮魂鏡一樣,在墓穴當中充當鎮魂收魄的法器。
當我想到這裏時,目光卻一下子定格在那裏,鎮魂收魄?
暴發戶見我沒有搭話的意思,便將厚厚一遝鈔票從皮包裏麵拿出,放到手上弄得嘩嘩作響。
我一看這架勢,呦嗬,臭顯擺。
幾步走了過去,一隻手就將它拎了起來。
那暴發戶一邊掙紮,一邊嘴裏不幹不淨狂罵:“我日你爺爺的,小子,你知道爺是誰嗎?我告訴你,你攤上事兒了,你攤上大事兒了……”
別看暴發戶塊頭挺大,在我手裏也就是一塊肥豬肉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