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年輕時就是當地一個遊手好閑的小混混,因為偷東西進過兩次派出所。
後來在他家裏的安排下結婚之後,才勉強安定下來,跑去沿海一家管業工廠裏打工,是個普通工人,幹的也是力氣活。
他家裏還有個老婆因為腿腳不太靈便,平時就收拾家裏的那兩畝地。兩口子有個八歲大的女兒在上小學,課餘時間也幫著家裏幹點農活什麼的。
錢阿九這個人生性就不是個安分的人呢,尤其好賭,平時在廠子裏就隔三差五的拉著其他工人玩個牌九打個麻將。因為都是同事,玩的數目也不是很大,所以錢阿九既能過個賭癮也不會輸贏多少錢。
可今年因為廠子效益不好,錢阿九回村的早,就跟村裏愛打牌的人混上了。
近幾年大家手裏都有了點小錢,打牌的賭注壓的就有些高,起碼比錢阿九在廠子裏玩的賭注大多了,再加上錢阿九運氣較差,一來二去的,他一年到頭賺來的錢就全都輸了進去,還倒欠了幾千塊,家裏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
至於他說的那個清朝舉人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墓穴的位置也沒找到,齊燁寒托去調查的人連著蹲了一星期,發現錢阿九基本上連家都不回,天天都在賭錢,出手還挺大方的,應該花的就是我給的那一萬多塊錢了。
我托著下巴微微皺眉,看來錢阿九在古墓的位置上撒了謊,不然那麼顯眼的亂葬崗不可能找不到一個舉人墓的。
齊燁寒笑著對我說:“他們玩的賭注很大,一萬塊可撐不了多久,假如古墓裏還有東西的話,錢阿九一定會再去那裏找寶貝的,你放心吧,隻要他一有行動,我們立馬就能跟著發現古墓的位置。行了,快把油畫拿出來我瞧瞧,奶奶的,可算是查到點跟盜墓賊有關的線索了。”
我一拍腦袋,差點忘了齊燁寒和玉藻他們積怨已久,雙方的關係可是絲毫都不融洽,幾次見麵都是冷嘲熱諷的,齊燁寒想收拾他們的心情我絕對能理解,也舉雙手雙腳讚成。
“要不是查不到他們那夥人的信息,我現在早都殺上門去了,對這種盜墓團夥壓根不需要證據,直接給他們來個莫須有的罪名,以暴治暴,扔到監獄裏關上十年八年的看他們還囂張不……”
等我把油畫拿出來後,齊燁寒才閉上了嘴,他細細的端詳著油畫,驚訝的張大了嘴,感歎道。
“像,跟真人太像了,比照片還要精細傳神,感覺這女人下一秒就要從畫裏蹦出來啊。不對,我怎麼越看心裏越發毛,她的眼睛會動!會不會是裏麵還藏著她的靈魂。”
齊燁寒大呼小叫起來,我隻好給他解釋,不是畫裏的人眼睛會跟著人動,這隻是一種特殊的作畫技巧,利用的是三維立體投射到平麵的原理畫出來的,歐洲中世紀時就有不少這樣的油畫,沒必要大驚小怪。
雖然說是這麼說,不過齊燁寒就不想再看了,他原先沒見過鬼屍僵屍以及怨靈的時候,基本沒有膽怯的時候。現在知道的多了,反倒是敬而遠之,估計也是知道鬼物的厲害,不想惹麻煩吧。
等我將畫拿起準備放回書房的時候,齊燁寒突然指著右下角的印章問我:“印章上寫的什麼字,這說不定是條線索。”
他說的印章我早就發現了,一共就四個字“尋石先生”,其實這也是最讓人奇怪的一點,老外可不會在油畫上留印章,隻有中國畫裏才有這類習慣,此外古人收藏字畫裏還有題,跋等文字,分別是作者和收藏者留下的,說明此作品流傳有序,有清晰的曆史脈絡。
而油畫上的印章看起來就比較突兀,起碼在人物肖像畫上是很顯眼的存在。尋石先生要麼是收藏者留下的,要麼就是原作者本人的印章。
齊燁寒聽我說完,分析道:“就是說“尋石先生”有可能是那個舉人的字號,也有可能是油畫作者的字號。”
“八成是清朝舉人的字號,在清朝時期會畫油畫的中國人我還沒聽說過呢。”我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所以現在找到那個舉人墓很重要,也可以找到更多線索佐證油畫裏的印章到底是誰的。”
“尋石先生,尋石……”齊燁寒念叨了兩遍,“怎麼聽起來這麼不吉利,念快了就跟“尋死先生”一樣。”
我沒好氣的收起油畫:“說明他有先見之明,一兩百年過去了,他現在可不就是死翹翹了,說不定都化成灰了呢,這不是尋死是什麼。”
“我這也是跟你下墓弄出的心理陰影,整天疑神疑鬼的。哎,你今天必須要來頓美食安慰下我啊。”齊燁寒一邊叫喚一邊從茶幾底下摸出幾顆核桃,砸碎之後慢慢地吃了起來,看樣子是不吃完大餐他是不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