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計原本就覺得兩個小年輕是搗亂的成分居多,自己推測他們是其他同行找了的人,現在更是失手打碎了名貴古董,怎麼可能輕易的將兩人放過?
再說了,如果要是他不找兩個小年輕要賠償,那店裏的損失可是就該由他來承擔了。
這可不是一個十幾二十幾塊錢的茶碗,可是一件唐三彩,從外觀上來看,即便不是唐朝之物,也是明清仿製,那也是要好幾萬塊的,他一個小夥計怎麼可能承擔的起?
這兩個小年輕也不是純外行人,雖然看上去是不懂什麼規矩,但對古董可卻能一眼就分辨的出真假來。
兩名小年輕雖然知道自己理虧,但是對方一開口就是幾十萬塊,他們哪兒有那麼多錢賠償?
即便是有,他們也不認這個價格啊!
然後開始有理有據的說這個是民窯之物,上麵有何種瑕疵,之前同種的類型拍賣價是多少,把小夥計辯駁的是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雙方正在相持難下,眼見自家的小夥計就要敗退,這時候老板再不出麵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老板走過來,小夥計識趣的退到了一邊,讓出了地方。
老板走過去看了一眼地上唐三彩的碎片說道:“二位既然承認責任在你們,那事情就好辦了。東西既然是你們打碎的,就與我家的夥計無關了。現在東西碎了,即便是修複,也隻能算是個殘次品,再次出售恐怕也不會有人買了,那二位對於照價賠償也是沒有異議了吧?”
不愧是做老板的人,他一句話就讓兩個小年輕說不出話來,隻能揪著小夥計開出來的價錢不合理,他們對此有異議說事,這一番說辭一下就弱了氣勢。
隻見老板微笑著說:“既然隻是對賠償價格有異議,那就好辦了,兩位對拍賣價格都如此熟悉,想必也不是什麼外行,那就應該知道近兩年來。”
“唐三彩可是拍賣收藏的大熱,價格一直都在節節攀升,從近幾次拍賣的數據上來看,每每都能賣出極高的加錢。現在市場上仿製的唐三彩太多,而真品卻是難得一見,兩位也認可我這件不是仿品。我劉某人是個有良心的生意人,從來店裏都是真材實貨。這樣吧!看你們也是年輕人,我也不難為你們,剛剛小夥計所說的價格,你們隻要現在當場拿出一半來賠償,這件事就算這麼了了。”
這一番話說的十分精彩,把兩個小年輕說的有口難辯,我在一旁都恨不得給鼓掌喝彩。
其實這兩個小年輕的也算倒黴,這店明麵上真東西並不多,大多數是不值錢或者贗品一類的東西,在古董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擺在外麵的多是仿製的古董,或者是價值不高的便宜貨,這樣如何有損傷或者有人不給錢強取豪奪,店主也損失不了幾個錢。
而真正的行家來買古董,那是要去裏麵內室詳談,這也是老板為什麼總是坐在裏麵的原因。
這家古董店,也是習慣了將高仿的或者是次品放在店麵裏,當然店麵裏麵,還是要有一兩件鎮店的真東西擺放的,如果前店什麼東西都沒有,人家要是識貨的來你店裏一看,沒有個象樣個貨色,那客人自然就提不起購買的興趣,扭頭就走了。
好巧不巧,這件唐三彩就是劉老板擺放在前店鎮店的,之所以被放在前麵,一來是因為它是真東西,二來其實它是有瑕疵的,所以劉老板收來的時候很便宜。
但此刻已經都成了碎片了,再有瑕疵也看不出來了,即便是拚接恢複好,人家也能說摔碎的時候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劉老板知道這件唐三彩算是完了,但損失他不可能就這麼認了,而且該賺的錢他是不會去少賺的,見兩個小年輕的不說話,他繼續道:
“兩位看起來也是高材生,應該還是學生吧?既然兩位對這件唐三彩的價值已經了然與胸。那自不會不認賬的對吧?我劉某人的誠信,兩位可以到外麵掃聽掃聽,我是不會欺騙兩位的。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東西碎了,多說別的也是沒用,兩位還是把錢先賠了吧!”
不管這劉老板平日為人如何,但這件事確實是他占著理,而且那唐三彩如果是真東西,他說出的價格雖然高,但要是拿到拍賣會上,可能價格更高,以他平日獅子大開口的性格,這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我都有些納悶他今天怎麼朱貴轉性了?
其實,劉老板也是不願意多事,這兩個小年輕佩戴的校徽,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所大學裏的那幾個老教授,可是他不願意得罪的人。
而眼前的兩個小年輕,對古董一行的知識懂得不少,但對規矩卻是一竅不通,很有可能和這些老教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