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兒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連城月回頭,舉了下酒杯,會心一笑,“沒它,我會失眠的。”
“無論是酒還是煙,你都要少碰!”說著,米歇兒便已經走到了她的身旁,“月,給我也來杯!”
米歇兒的側臉很美,但卻好似有一絲的憂愁,低頭,倒了一杯紅酒,遞了過去,“有什麼事嗎?”
“嗯。”米歇兒接過酒杯,微微點了下頭,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連城老夫人,最近有老年癡呆的症狀,這個我無能為力。你走後,絕就通知我,叫我來看看老夫人,在冰島,她有時會找連城老爺子,有時會突然的大哭,正常的時候說想你,所以我才背著絕,帶著她來找你的”
連城月淡淡的看著米歇兒,但心卻沉到了海底,“最終的結果是什麼?完全攤傻?”聲音很輕,帶著試探的小心。
米歇兒點了點頭,“月,其實人生,沒有什麼比健康更加重要的了,老天既然給你重新活著的機會,要好好的利用才是,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連城月望著那遠方泛著月光的海,將酒杯裏的酒灌進了自己的口中,她沒有回話,但卻明白米歇兒的意思。隻是真的就能過去嗎?那些記憶還在,那些傷痛還在,有些她所重視的人卻不在了,她不想放下,也不能放下,否則她找不到她接下來活下去的勇氣。
秦天浩就是她此生的劫,隻有真正的渡過去才是她重生的開始,或許到那時她才能真正的放下。
夜已深,今晚的星空很璀璨,夜風襲來,有一絲的涼意,連城月關上了床,洗了個澡後,穿著睡衣,來到了連城老夫人的房間。
老人睡得很甜,很慈祥,一年多的時間裏,她也就在跟老人相處時,才會放聲的大笑大哭。連城絕將她買來讓她扮演連城月,與其說她給老人帶來了寄托,不如說老人給她的是更多的親情跟歡樂,小時候媽媽曾經給過她的,現在是老夫人在給她。
輕輕拂過老人整潔的銀色發絲,輕輕為老人蓋粘實被子,她的心是暖暖的,轉身,就在連城月即將離開時,老夫人一把抓住了她的一角,她停下來,聽見老人說: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老人的聲音中竟然帶有著哽咽的無力滄桑感,語氣接近懇求。連城月回頭,她看見老人的眼角竟然溢出了淚水,一年多的時間裏,她從未見過老人哭過,聽連城絕說,就連城老爺子去世,她也沒有流淚,如此開朗的她,如今,怎麼會.....
連城月俯下身,拉過老人的手,輕輕的握在手中,坐在了床邊,輕聲安撫道:
“我不走,我不會離開的,放心吧!”
老人好似找到了某種寄托般,緩緩睜開含著淚水的雙眸,另一隻手也輕輕的抬起,握住了她的手,
“不,你走吧!大膽的去愛吧,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媽媽支持你!可是一定要記得回來看我,不要讓媽媽擔心!”
連城老夫人的哽咽聲越來越重,做起來緊緊的將連城月傭進了懷中,她感覺到了老人的雙肩在顫抖,身子在抽搐。
老夫人的女兒,不就是連城月的母親嗎?
連城月掌心輕輕摩挲著老人的後背,安慰著“你放心,我一定會來看你的,一定會的,很晚了,睡吧!”
“你胡說,你根本就沒來看過我!”老人突然推開她,兩隻手,顫抖的撫摸著她的臉,“靜兒啊,你怎麼那麼狠心呢?你怎麼可以讓白發人送黑發人,你怎麼可以不告訴媽媽,你在外麵受了那麼多的苦,你怎麼能丟下媽媽一個人呢?你知道嗎?媽媽真的後悔了,後悔給你愛的自由了,早知道,我就會聽你爸爸的話,不讓你離開了.....”
連城月愣了一下,難道,老夫人的女人是為愛離家出走的嗎?
她輕輕為老人擦去臉頰上的淚水,將老人擁進懷中,心瞬間也像是被大石壓上了般,堵得慌,淚水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
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傻女人,可以為愛離家,可以為愛自殺,可以為愛放棄人生,可是就真的換回真正的愛情了嗎?除了被傷的遍體鱗傷,滿目蒼夷之後,留下的隻有悔恨而已。
愛情這東西,太傷人了,她寧願不曾經曆過,她不再相信愛情。
待懷中的老人安靜下來,她小心的將老人放平在床上,拉過被子為老人蓋上。
寂靜的夜,黑得那麼美麗,她又再一次失眠了。
連城月穿著絲綢睡衣,剛剛輕輕推開別墅的門,就被睡在樓下的東風發現了,她微微一笑,
“我就是出去散散心,你多照看下樓上的老夫人。”
“小姐,可是.....”
她沒有停下腳步,將東風的話關在了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