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確切的說是連城絕剛剛躺在沙發上沒多久,就被一陣門鈴聲的警惕聲驚醒了,這是連城絕在蘭馨公寓特別訂製的預警係統,有點類似於醫院的呼叫器,隻要一個房間發生什麼事故,所有的房間都會發出警惕聲。
男人迅猛的做起身子,朝著門望去,聲音最先是由夏一航的房間發出的,每個門上都暗藏著一個公寓的平麵圖,在上麵可以直觀的看見聲音最先的發源地。
此刻冷月也從床上坐了起來,朦朧之中,她隻感覺眼睛脹的痛,昏昏沉沉中她詫異的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連城絕,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聽到男人說:
“冷月,別發愣,趕快去夏一航的房間!”
語氣似命令般,她一聽到夏一航的名字,整個人都仿佛打雞血般,頓然睡意全無,掀開被子就下了床,此時的連城絕已經走出了房間,冷月抓起床頭櫃上的鑰匙跟白色卡片,踩著拖鞋,小跑追了上去,緊跟其後。
兩人感到樓梯口,正好看到樓下,從夏一航房間走出來的東風,連城絕問:“東風,怎麼回事?”
東風放下手機,微微抬頭,略微猶豫,“米歇兒說,因為夏一航體內壓力劇增的問題,將原本縫好的血管再次崩裂了,需要馬上去手術,咱這的燈光不行,要馬上去醫院,所以我剛剛已經打電話給醫院的負責人了。”
東風的話無疑是一把利劍,深深的刺入冷月那早已血粼粼的心髒,然後再狠狠一攪,她隻感覺天旋地轉,兩隻腳發軟,身體無力得後仰,幸好被身旁的連城絕即使的發現,一把攔過她纖細的腰,將女人的身體依附在他的身上,搖晃了下。
“小月,你沒事吧?”
冷月睜開眼,一隻手扶向身旁的樓梯欄杆,離開連城絕的身體,嘴角強擠出一個上揚的弧度,“我沒事!”聲音沙啞,沒有絲毫的力氣。
連城絕無奈的搖搖頭,幽深的雙眸由冷月投向東風:“別叫那些沒用的人來,你去把車庫那輛商務雪佛蘭開來,用它送夏一航去醫院。”
冷月扶著欄杆,一步步走下樓梯,扶著牆壁在她走到那件房門前時,被連城絕從後麵摟在了懷中,“米歇兒,在裏麵呢?咱們進去什麼也不懂,就別再去添亂了。”
連城絕的聲音很輕,輕輕的這樣被擁著,這份溫暖不禁讓她想到了夏一航,她知道,連城絕不讓她進去,是因為他不想讓她看到更加慘烈的畫麵。
連城絕將冷月放到了沙發上坐下,走進房間,幫忙米歇兒將夏一航推了出來,夏一航傷口處白色的睡衣被再一次印紅了,她呆呆的看著,仿佛整個世界都塌陷了下來,她是多麼的渺小,多麼的微不足道,為什麼老天要如此的折磨她。
連城絕將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木然的坐在車裏,冷月感覺自己真的就是一個災星,為什麼一個個身邊最親的人都會因為自己而遠離她而去,為什麼那些個她恨之入骨的人可以活得好好的。
“絕,”冷月扭頭,睨著身旁一直在給她力量的連城絕,淒然一笑:“我不想再連累任何人,所以放開我吧!不好再對我好,你們都離我遠遠的,好不好!”
“夏一航,一定沒事的!”女人哀淒的話,令他的心為之一振,伸出手臂將冷月擁入了自己的懷中。
醫院的手術室外,冷月緊張的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這裏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噩夢,兩隻手緊緊的握著手裏的白色卡片跟那把鑰匙,在這裏的每一秒對她來說都像是在慢性自殺,醫院是拯救人生命的地方,但是對於冷月而言,這裏反而更加像地獄,空氣中都充滿了死神的氣味。
整整三小時,手術室的燈還在亮著,不停的有醫生進進出出,每看見一個出來,她都會支起無力的身體,去詢問裏麵的情況,可是卻一無所獲,醫生們口中的不知道,令她的心更加的不安與恐慌。
“嗬...嗬...”冷月身體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抬頭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間接式的冷笑,心痛得無以複加,她無力大聲的呐喊,卻隻能無聲的哭泣。
“轟隆”一陣巨大的聲響,沉悶,好似是大地的怒吼,整個醫院微微晃動了幾下,安靜的醫院頓然嘩然一片,這樣的場景,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那便是地震,甚至有些病人大驚失色的跑出了病房。
可是在連城絕跟東風的眼裏,這種聲音明顯的不是地震,連城絕站起身子,將冷月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朝著站在一旁的東風使了個眼色,東風便離開了。
喧鬧過後,恢複平靜,畢竟天剛剛亮,所有人都把它當成了一次小小的地震,不一會兒東風便打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