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總是在追逐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因為一直在追逐,所以往往就忽略了身邊你已經擁有的東西。
從佳慧出來後,冷月去了趟醫院,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夏一航,她內心中的那種罪惡感就變得更加強烈。
冷月端來一盆溫水放到床邊的架子上,將柔軟的毛巾浸濕後擰起,拿起夏一航的手臂輕輕擦拭著,這雙手依舊是這個溫度,即使是他沒有意識,他不會像之前那樣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但是每次當她觸碰到這個溫度的時候,心還是暖暖的,隻不過還夾雜著心痛。
夏一航是多麼一個愛幹淨的人,在她的記憶中,他最喜歡的顏色便是白色,每次站在她麵前的時候,每次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他穿著的都是白色西裝,是那麼的卓爾不凡,高貴中很溫文爾雅,而如今他卻隻能躺在這裏。
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她,這一切,全部都是夏雲害的。
“哥,對不起啊,我把你最後留給我的東西弄丟了。”冷月低頭,抬手摸了摸空蕩蕩的脖頸處,“估計,也找不回來了。”
冷月來到病房的另一側,擦拭著夏一航的另一隻手,晚上的醫院病房時而安靜的可怕,時而傳來淒涼的哭聲,每天這裏都在迎新送老,人世間的百態,幾乎都可以在這裏看到。
夏一航的臉依然俊美,閉著眼睛,好似就隻是睡著了而已,淡淡的眸光隨著她的指尖輕輕撫過臉上的每寸肌膚,“哥,你什麼時候能醒來啊,是不是到了美國,你才肯睜開眼睛看我呢?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明天就去籌備手續好不好?現在菲菲跟家人和好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醒過來。”
一陣酸楚湧上心頭,她強忍著那湧上潭底的淚水,嫣然一笑,她學著夏一航曾經的動作,刮了下夏一航高挺的鼻梁,並且輕輕拍了下夏一航的頭,“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就每天都這麼兩下,把你之前弄我的,全部都還給你。”
空蕩蕩的病房中,唯有她自己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冷月擦拭完夏一航的身體,將被子嚴嚴實實的蓋好,抬頭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9點了,本來她是打算在病房中的沙發上湊一晚,然後明天直接去上班,之前她就經常這麼幹的,可就在她剛剛躺下時,手機響了。
電話中菲菲說要詳細的圖紙,跟之前的雲姐一樣,依舊是很急的樣子。
她也隻好支起疲憊的身體打車回到了家,將圖紙傳真給她了。
出了醫院,冷風襲來,冷月收了收小棉馬甲,將脖子縮在衣領中,晚上公交車上沒有什麼人,她獨自坐在最後一排座上,透過茶色的玻璃窗,看這宣泄的城市,布滿彩燈的綠化,不再返樸,被強行點上奢華,今天的夜晚,莫名的令人感到壓抑。
剛剛走進小區,她就被長長的汽車鳴笛聲給叫住了,小區沒有什麼人,也很少有上百萬的車子進入,所以當她從車旁經過時,她便不自覺的注意了下。
冷月回頭,當她看見從車子裏出來的女人時,她在腦子裏打了很多個問好。
她何婧雅怎麼會知道這個地址的?她何婧雅找她會有什麼事情?難道是因為何嘉凱將她的事情告訴她的嗎?
“你好,還記得我吧?我們之前有見過的。”
女人穿著一件黑白灰色的長款風衣,黑色的漆皮小褲子將腿部的完美曲線展現出來,手臂上挎著一個簡約的名牌包包,除了高貴優雅外,還多了份性感,何婧雅的這套穿著跟她在賽斯看到她的相同。一眨眼的功夫,她便都到了她的身前。
“你好!”冷月低頭掃了一眼何婧雅伸出的手,並且她也禮貌的伸出手握了上去,“何小姐,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冷小姐,不請我上去坐坐?”
何婧雅叫她冷月,可見她已經從何嘉凱那知道了些什麼。其實,在她打算去見何嘉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會有這麼一天,隻是沒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
何婧雅乘坐電梯,冷月走樓梯,剛剛走進通道口處,她的腳下閃過一個人的影子,冷月回頭,卻什麼也沒看見,微微皺了下眉頭,或許真的是自己嚇自己了。
套房的客廳中,何婧雅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隨手將包包放到了她的身旁,冷月打開冰箱,取了兩杯僅有的冰咖啡,將其中的一罐遞給何婧雅。
“何小姐,現在可以說了吧?”冷月在何婧雅的對麵坐下。
何婧雅一一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最後將眸光落在了冷月純美的臉上,淡淡一笑,“冷小姐,果真是個謎,就連身份都有好幾個。”
女人的話中帶著冷嘲熱諷,表麵謙和友善,但聽在耳中卻極為的不舒服。冷月拉開易拉罐,當將冰咖啡舉到嘴邊時,不禁令她無奈的一笑,她記得上次她請夏雲喝的也是這冰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