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梨回來了,穀雨的眸色閃過一瞬間的複雜:“顧小姐,王爺不見客。”
“哦,那我借書房用一下。”顧梨一本正經的望向隔壁的書房,穀雨握著劍的右手橫在顧梨的身前,神色裏透著幾分鄙夷:“抱歉,王爺的書房不經通傳任何人不得入內。”
“那我要寫字怎麼辦?”顧梨眨了眨眼,這裏是顧府,這三王爺還真拿顧會當家了不成?
“顧小姐自己的院落備有書房。”
顧梨站得筆直,眸光銳利的打量著穀雨,穀雨的身體不錯,是塊當兵的料。
“同誌,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就說出來,憋在心裏多不好,反正你說出來我也不會聽的。”她拍了拍穀雨的肩膀,眸中染著春風得意的笑。
穀雨沉默了半響,扭過頭去,蹲在地上揪著青石磚縫之間的雜草,悶悶的道:“沒有。”
“真的沒有?同誌,偉大的毛主席教導我們……”
“毛主席是誰?”穀雨抬起頭來,十八九歲的麵容上透著幾分迷惑。
“毛主席是紅太陽。”顧梨蹲在穀雨的身旁,抬頭看了看烈烈紅日,原本她想改變過去,成為一個自由的人,可是如今卻發現,她心中的信仰,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變過。
“太陽神是毛主席?屬下怎麼沒聽說過?”穀雨揪著地上的雜草,鬱悶的嘀咕。
顧梨拍了拍衣擺上的灰,起身回了自個的書房,海棠站在桌邊磨著墨,不時的瞅向拿著鵝毛在寫字的顧梨,其實也不能怪她,在現代當醫生的哪個不是寫得一手好草字,可是到了古代…她不會毛筆字啊!
“小姐,這裏有毛筆。”海棠欲言又止好幾次,終於開了口。
顧梨沾了點墨,在紙上繼續寫,才戳了兩下,紙又破了,她順手將紙揉作一團扔在地上。
海棠看著那一地的紙團子半響,低頭繼續磨墨。
“你會寫字嗎?”顧梨突然望向海棠,目光灼烈如火,熱情得海棠一時招架不住,跪到了地上。
“小姐,奴婢不識字。”
……不識字你盯著我的字看這麼久。顧梨將人拉起來,提起筆起在紙上繼續寫,離婚協議書五個字就寫了大半個時辰,後來她覺得離婚協議這幾個字太難寫了,就幹脆用休書二字代替,但凡能縮減的字,絕不多寫。
顧梨呆在房間裏折騰到下午,才勉強能將休書看清楚。
內容很簡單,不得在外勾三搭四,不得娶妾納妃,不得未經允許就碰她雲雲,林林總總數十條,她在最後的甲方後麵簽上自己的名字,吹幹了墨跡將休書疊起來,興衝衝的跑去找蘇恒醒。
遠遠的她就看見穀雨像個木頭一樣的坐在亭子裏擦劍,她偷偷的繞過了假山,爬到了後窗,後窗正開著,蘇恒醒躺在軟塌上,落地窗外是日暮夕沉的美景,映在殘花敗葉上。
幾個小時前還在說填塘,這會就已經折騰了一半了,真是高效率!
蘇恒醒似乎正睡著,顧梨悄悄的從窗口爬了進來,躡手躡腳的挪到他的跟前,他突然伸出手將顧梨扯入了懷裏,下巴在她的頭頂蹭了蹭,輕喃道:“玄機……”
懸雞?那是什麼雞?
“蘇恒醒!現在幾點了,你還在睡!”顧梨捏著蘇恒醒的手腕,將蘇恒醒生生疼醒了,兩目相對,他眸子裏霧色朦朧的溫柔瞬間消逝幹淨。
他沒想到顧梨竟然又跑回來了!
“你……”
“看看,沒有意見就簽了。”顧梨將寫了一下午的休書扔進蘇恒醒的懷裏。
蘇恒醒打開一看,白紙黑字裏一個大大的標題:休書。
“本王甚是好奇,既然你選擇了離開,又回來幹什麼?莫不是真的愛上本王了?”
“沒錢,賺點錢過個兩年再出去,你趕緊簽。”顧梨擺了擺手,狼一樣的目光盯著那份休書。
“愛妃,忘記告訴你了,今日本王已經將你葬身火場的消息發布出去了,真是遺憾如此具有個人特色的休書無法示眾。”他伸手欲撕,顧梨眼疾手快的奪了回來,一封好好的休書就缺了一個角,她氣得牙癢癢!
“那是你的問題,我人好好的活在這,不知道他們是信你呢,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顧梨將休書撫平,跑到書房裏去找了一支毛筆遞給他。
“你要是簽了,咱們就合作愉快,你要是不簽,那咱們合作就沒法愉快了。”顧梨晃了晃手裏的休書,給他籠統的念了一遍,大意是維護她在王府絕對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