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醒頂著一張妖孽傾城的臉玩味的瞧著她:“不得打甲方,人前必須維護甲方的形象,錢要隨便甲方花,不得娶妃納妾……顧空梨,汝何不追雁而去,扶搖直上九萬裏?”
“什麼意思?”顧梨被後麵那句文藝詩弄得一愣一愣的,大半輩子都埋在部隊與醫學裏,誰有那個美國時間去看那些文藝詩。
“本王不打你也可以讓你升天。”蘇恒醒站起身來,長身如玉,看著顧梨的時候還得低頭,顧梨臉色有些扭曲,這貨怎麼這麼高!她在現代那個身軀,一米七二!混蛋,現在縮水縮成一米六五,她還是習慣高空位的空氣!
“少廢話,沒意見就趕緊簽。”顧梨指了指乙方的後麵。
蘇恒醒捏著手中近十頁紙第一次哭笑不得:“區區十句話,你就用了十頁紙,身為顧家小姐,寫出來的字竟然如此禽獸,愛妃,這些年你都在幹什麼?”
“我是正派人物,你管我字禽不禽獸,趕緊簽。”顧梨瞪著那份協議,眸子裏精光萬丈。
蘇恒醒在那乙方的位置上簽上尊貴的大名,三個字,字體鋒芒內斂,賞心悅目,與顧梨的這麼一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蘇恒醒將顧梨手裏的休書奪了過去,又看了兩眼,更加嫌棄:“既然是給本王的,自然該由本王收著。”
“收吧收吧,反正一式兩份,我這也有一份。”顧梨晃了晃另一份,將那協議收塞進了荷包裏,荷包立馬鼓了起來,跟裝了一大袋銀子似的。
蘇恒醒不置可否,將手中的休書順手放進了抽屜裏,坐在落地窗前端起茶盞,瞧著殘花敗葉飄浮的荷塘有些疑惑:“這荷塘怎麼了?”
“哦,我爹不知道搭錯哪根線了,竟然說要填了種紫微花,紫微花有什麼好看的?要我說,就應該種霸王花,不僅能防盜,還能吃能入藥。”
蘇恒醒望向顧梨,眸光有些複雜。
顧梨正瞧著荷塘,荷塘的兩岸被火把點亮,映著水麵遠遠的像兩條火龍,他們還在忙碌著,荷塘裏的水已經被抽幹了,不時有魚在顧梨的眼前蹦噠,落地紗窗已經合上了,有蚊蟲粘在紗窗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蘇恒醒端著手中的茶盞,意味深長的道:“紫薇花花開百日,觸手可及。”
顧梨伸了個懶腰,做著舒展運動一邊問:“我去夜跑,你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夜跑?”
“鍛煉身體的一種,好久不跑,覺得人都快呆廢了。”顧梨將外袍脫了,穿著簡便的裏衣在房間裏麵蹦噠。蘇恒醒瞧著她的姿勢覺得有些滑稽。
顧梨見他沒這個意思就自己去跑了,臨行前還拍了拍蘇恒醒的肩膀吩咐:“哥們,我圍著顧府轉兩圈,你記得給我留點晚飯。”
海棠正在外麵點燈,見顧梨從蘇恒醒的房間裏出來有些詫異,穀雨拔了一下午的草,看見她的時候表情有些憂鬱:“你怎麼進去的?”
“走進去的。”顧梨慢慢的跑在長廊上,腳步奇輕而步履微快。
蘇恒醒走出屋子就見穀雨坐在地上,海棠點完燈乖乖的退了下去,屋外的青石地板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草,穀雨站起身來,握著手中的劍低著頭喚了聲王爺。
“霓裳羽衣找到了嗎?”
“明天夜裏黑市會有一次拍賣。”穀雨看著腳下的雜草,表情有些扭曲,霓裳羽衣價可敵城,自家王爺明明就沒錢,還要買來送給鳳玄機……
“誰說讓你買了?既是黑市裏的東西,丟那麼一兩件,想來也不打緊。”他笑眯眯的從穀雨的身邊經過。
穀雨突然覺得,自家王爺與王妃真的是絕配,一樣的陰險,不過一個張揚,一個內斂而已!
等顧梨跑完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沉黑了,一路上精致的燈盞琳琅滿目,她跟著那些燈盞回了房間。
蘇恒醒正在看書,泛黃的燭火從頭頂傾泄而下,在他俊美的臉上鍍上了一層光,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書本的樣子修長又好看。
在床前五步遠的地方放著一個大腿高的三足鼎,鼎內的冰塊散發著絲絲涼意,顧梨洗了個澡,盤著腿坐在蘇恒醒的身旁,海棠輕柔的替她擦著長發。
蘇恒醒實在受不了顧梨的影子在書前閃來閃去,幹脆將書合上,眸光慍怒的望向她。
“先前你說懸雞,懸雞是什麼雞?懸在懸崖上的雞?那樣會好吃嗎?”顧梨衣襟微敞,姿態隨意,喝著飯後酸梅湯涼爽怡人。
蘇恒醒望著顧梨的目光微滯,仿佛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王爺?你魂魄離體了?”顧梨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見他沒有反應就去掐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