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福領了旨,領著顧梨與蘇恒醒出宮。
皇帝握著淑妃的手,語氣溫脈:“淑妃,朕去你宮裏瞧瞧小十七。”
小十七是皇帝最小的一個兒子,如今已經一歲了,正是呀呀學語的時候,瞧見了誰都要喊一句父皇,將那宮裏的人給嚇得直接給跪了。
皇後站在寂靜而華麗的宮殿正廳,她瞧著皇帝離開的背影扯出一抹嘲諷:“嗬,鳳宮?後位?這麼多年,我想要的何曾是這些?華兒,你看這華麗的鳳宮,燈火通明徹夜不熄,可這鳳宮裏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哪一個地方不是冰冷的?你定要穩坐太子之位,唯有坐穩了太子之位,咱們母子將來才不至於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
蘇政華扶著皇後坐下,眸子裏卷起幾分無奈:“母後,你糊塗,兒臣這個位置若是三皇弟要搶,亦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怎能對三王妃下此狠手?”
“你懂什麼!這些年來無論三王做什麼,皇帝從來都不會輕易責罰!右不過是說他兩句,隻有要他在,皇上的眼裏就永遠裝不下你,我欲在茶中下盅,卻不曾想竟然陰差陽錯到了這個地步,當時還好如意出來頂罪,要不然鬧大了,你我就隻剩下了死路一條!”皇後緊緊的捏著這華麗得近乎奢侈的茶盞。
“咱們絕對不能叫天下人看了笑話!華兒,今後的一切就隻能看你了,你若是不能奪得皇位,咱們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她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蘇政華又何嚐不知道這些?
“母後放心,兒臣定當竭盡全力。”蘇政華跪在皇後跟前,有些人,即便你是憐憫她的,你都不知道這樣的憐憫應該如何表達給她,因為那個人是那樣的驕傲,驕傲得毫無自尊可言!
這個時候顧梨的馬車已經出了皇宮,她背靠著馬車車壁,整個人發型微亂,衣衫被汗水浸濕又被悶熱的天給悶幹了,這個時候她恨不得自己馬上去洗個澡!
“我好像沒哪裏得罪那個如意吧,她怎麼這麼折騰我?”要說一個諾大的鳳宮裏哪個婢女做錯了事她也是信的,可是端錯了茶,她堅決不信!
“你真以為是她要折騰你?而不是皇後?”蘇恒醒慵懶的靠著軟枕,笑意盈盈。
“難道不是?皇後不是沒動手嗎?不過說起來,還好那杯茶是我喝了,要是淑妃當場喝了,那才是真的鬧大了。”顧梨側著想了想,又覺得在大殿裏的時候蹊蹺的事情特別多。
“她不敢動淑妃。”蘇恒醒冷笑,將一個藥瓶子遞給顧梨。
“這是什麼?”玉琉璃製的藥瓶子,裏麵裝著一些透明的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聞起來有點香香的。
“解腹痛的解藥。”蘇恒醒瞧著顧梨,眸中凝著一抹意味不明的暗光。
“你還有這種解藥?那你當初幹嘛不早點拿出來?你知道一整年的姨媽痛聚集在一起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嗎?蘇恒醒我就算倒了你三桶熱水,你也不用這樣吧?你還是不是男人?這麼一點點小事你都忍不了。”顧梨頓時火冒三丈!
“本王隻是想告訴你。”蘇恒醒坐直,打開手中的玉折扇,慢條斯理的扇著風,那張妖孽般的臉笑得春暖花開,連揍一拳都讓人有些不忍下手。
“什麼?”顧梨一臉的茫然。
“你之所以會腹痛,也是因為本王動了手腳,這一出戲,不知道愛妃看得可上癮?”他優雅的撩開馬車的車簾子,外麵悶熱的風撲了進來。
顧梨咬牙切齒,十個手指頭掰得咯咯作響:“蘇恒醒!”
“不是給你解藥了嗎?不過是痛了半個時辰,以後宮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本王盛寵的愛妃,沒有誰會再敢看低你了,更沒有人膽敢拉著你去做宮女的活計了,如何?你是不是該謝謝本王?”
蘇恒醒說得正義凜然。
顧梨沉著一張臉,指著馬車外突然道:“快看,你相好!”
蘇恒醒順著顧梨的視線望去,那裏分明什麼也沒有。
顧梨一腳就將蘇恒醒踹出了馬車。馬車的車窗壞了,三王爺躺在路邊上,看了眼那些圍上來的人,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優雅的拍了拍上朝的親王服,笑道:“這馬車的車窗看來是要修了,一點也不禁用。”
立即就有老百姓大喊:“三王妃!!!您的夫君掉下馬車了,快停車。”
這聲音一個變成兩個,兩上變成無數個,坐在馬車裏的顧梨扭曲了一張臉,穀雨坐在馬車外,推開車簾子望向顧梨:“王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