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咱們喝兩杯?”顧空梨將一個小酒壇子甩給蘇恒醒,笑盈盈的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
蘇恒醒提著這酒壇子小小的壇口轉了轉:“你來就是為了找本王喝酒?”
“哎,失個戀而已,你別太放在心上了,畢竟有些人就是用來成長和錯過的。”顧空梨想了想,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將她去極音坊之後的話告訴他吧。
蘇恒醒提著酒壇子嗤笑:“是嗎?說得你好像身經百戰一樣。”
“不是身經百戰,在我們那個地方,每天都有無數的人在找到戀情與失戀裏輪回,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就霸氣一點,直接將人扛回來,綁在床,先辦了再說,如果這樣她還要走……”
“如何?”蘇恒醒側頭瞧著她,伸手與顧空梨手中的酒壇子碰了碰,豪氣的喝了一大口。
“那你就放她走吧,說不定人家是真的不愛你。你強留隻會錯失了原本屬於你的那個人。”顧空梨喝了一口酒,眸色微亮。
“這是什麼酒?有點像果酒。”很甜,帶著些微混合的果香味。
蘇恒醒曲著一條腿,睜睨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想著她的前一句話。
顧空梨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再開導他,隻能你一口我一口的喝酒,不管怎麼說,先醉了再說吧。
落地窗外的合花歡開得正好,層層疊疊的,如雲般蔓延向遠方。
那株合歡花樹長得很大,亭亭如蓋幾乎要沒過了這閣樓的二層去。
有夏風來襲,透過綠窗紗搖曳著屋子裏的燈盞,顧空梨靠著床洞,醉得昏昏欲睡。
蘇恒醒也醉得七歪八倒找不著北了,頭一歪兩個人就這樣將就了一晚。
待再醒過來的時候還是深夜,海棠守在門口,大有一副除非這兩個人從裏麵出來,否則誰也別想進去打擾的意思,所以整個王府裏都安安靜靜的,連巡邏的府兵都會刻意的放慢了腳步。
顧空梨捂著腦袋坐起身來,動了動僵硬的脖子,眯著眼睛看向窗外,窗外正是燈火闌珊,幾許合歡花飄然落地,時光慢得讓人越發慵懶。
蘇恒醒緩緩睜開眼,入目就是顧空梨蹲在綠紗窗外伸懶腰聞花香的樣子,慵懶而隨意。
他眸色微深了深,站起身來走出了臥房,推開房門就見房門外麵有點點小鬧。
“王爺與王妃都在裏麵一天了,就算是聖人,那也得吃些東西吧?海棠,你可不能這麼胡鬧。”
“是啊,海棠,就算你家小姐不吃東西,那王爺還得吃呢。”
海棠橫著一雙手擋在門口:“我說了不能進去就是不能進去,我家小姐與王爺忙得很,若是再過上十來個月,許就有小主子了,你們知道你們這麼一吵有什麼後果嗎!”
眾人麵麵相覷,頓時禁了半響的聲。
蘇恒醒揉了揉眉心:“本王要沐浴。”
管家頓時麵色一喜,蘇恒醒的貼身婢女歡喜道:“奴婢這就去安排。”
海棠伸長了脖子朝著裏麵瞧,白止站在她的身後,麵色溫和卻毫無溫度,態度疏離有禮:“王爺,奴婢們可否進去伺候小姐?”
蘇恒醒點了點頭:“去吧,帶她回去好好伺候著。”
顧空梨的身影從他的身後大步而出,笑聲透著一股初初起床的沙啞:“看來咱們喝酒醉過頭了,明天是最後一天,你真不打算再去爭取一下?”
蘇恒醒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胡子拉茬眼眶腥紅的樣子竟與曾經那個風流無瑕的人大相徑庭。
“本王曆來不喜低調。本王要沐浴了,愛妃可要一起?”
顧空梨眉角微跳了跳,突然覺得太子殿下的婚禮不會太好。
“告辭。”顧空梨在海棠拚命的示意下轉身回了自個的華庭閣。
海棠一臉失望的瞪著顧空梨:“小姐,這可是與王爺增加感情的一個大好的機會啊,您怎麼能白白放過呢?”
顧空梨一路上都在聽她叨叨著這一句話,白止靜靜的跟在她的身邊,她似乎永遠都是那樣溫順,但是卻又永遠都那般疏離有禮,同誰都隔著一層咫尺天涯的屏障,白止將自己保護得嚴嚴實實,不輕易表露半點風聲,所以也沒有人知道,那張溫和的臉下,是一個怎樣的靈魂。
夜色闌珊,有人酒醒了還能洗個澡倒頭便睡,也有人能夠伏在桌案上繪著她的醫用器具圖,所以自然也有人徹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