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三王妃所開,那麼在下自當光臨,顧伯父,今兒早上還聽奶奶提及顧伯父,今日得見,不知顧伯父可否去府上見見她。”赫戰雲朝顧錢微微作揖,那一副小輩的模樣讓顧錢很是受用,他當下就點頭應了。
“也好,將軍府與禹府隔得近,也好去談一談這極音坊地皮的事情。三王爺,那草民就先行告退了。”顧錢盤算了一下,若是要讓禹府鬆口這塊地皮,肯定是要花些個什麼不小的代價,但是也沒辦法,誰讓自己家有這以一個小祖宗!
顧空梨朝顧錢揮了揮手:“爹,您慢走。”
“行了,你與王爺好好相處,莫要再舞刀動棍的,方才要不是海棠來得及時,這極音坊是不就能被你拆了!”顧員外隨同赫戰雲一同去了將軍府。
顧空梨站在門口,瞧著自家爹遠去的背影目光微赫,在現代她的父母皆是軍人,死在了任務的前線,很早的時候她就已經忘記有父母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可是如今,她突然發現,那是一種即使身陷於絕望,也會讓人棄滿希望也溫暖的能量。
蘇恒醒一揮手中的折扇,在她跟前晃了晃:“人都走遠了,愛妃打算看到什麼時候?”
“我沒在看戰雲。”顧空梨白了他一眼,本以為是說了個實話,在蘇恒醒的耳中卻變了味。
“愛妃可知,不打自招是什麼意思?”還一口一個戰雲,叫得比他這個正牌的夫君要的熱乎!
“信不信隨你,好了,事情已經辦妥了,回去吧。”顧空梨彈了彈衣袍,笑眯眯的抬頭瞧著碧藍色的天空。
金色的陽光折入她的眼中,她微微眯著眼,唇角輕勾,笑意盈盈的往回府的路上走。
海棠拍了拍地上的灰,狐疑的跟在顧空梨的身邊:“小姐,您走慢點,等等王爺啊,王爺還在後邊呢。”
“為什麼要等他?他長得比我高,腿比我長。”言下之意是,想追上來,其實不過是輕而易輪舉的。
鳳玄姬站在極音坊二樓,瞧著那兩人漸行漸遠,她糾著手中的帕子,心裏竟然生出了幾分期待來。
屋子裏的東西被砸得一片狼籍,極音坊中的姑娘們縮作一團,麵對如此粗暴簡單的砸場子,隻剩下了無盡的心慌。
“這以後咱們這些姐妹們可怎麼辦呐。”
“是啊,三王妃竟要拆了做醫閣,這不是…”
“好了,都別吵了,既然顧員外要收回地皮,那麼到時候咱們再另外僻一處地方就是。”老鴇到底見過了許多的大世麵,氣昏過去之後一口氣又憋了回來。
這極音坊中的姑娘們縮在一起,不安的瞧著老鴇:“可是,如今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來,是三王妃不喜咱們極音坊,若是他日三王妃再找我們算帳,我們又該如何?”
鳳玄姬緩步來到狼籍的客廳裏,眸光溫脈的瞧著正在不斷摔砸的眾人:“不知諸位可砸幹淨了?若是砸幹淨了,不妨留下來喝杯茶再走。”
那些正在繼續砸的人怔了怔,停了手裏的動作,瞧著鳳玄姬移不開目光,一人手裏正要砸的花瓶從他手中滑落,砰的一聲摔在地上:“不……不勞鳳姑娘了,我們這就走了,告辭。”
夏夜悶熱,蟬嗚穿透綠紗窗,屋子裏散發著淡淡的驅蚊蟲的艾葉香,桌子上的青銅香爐正餘煙梟梟。
月光自屋頂的幾片明瓦上打下來,那幾束光線中有塵埃在浮遊。
顧空梨低頭專心致誌的繪著手裏的圖紙,海棠站在門口,正同悶中坑聲的白止吵著架。
“我要去見小姐!白止,我告訴你要是小姐跟王爺在一起不幸福,咱們做奴婢的可是有很大的罪孽的,你快讓我進去,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稟報呢!”海棠急得快哭了。
白止守在門口,一隻手橫在海棠的身前,麵色溫柔:“小姐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我是小姐的貼身侍女!你讓開,小姐!小姐,不好了,王爺他……”
“怎麼?一哭二鬧三上吊了?”顧空梨拉開門,瞧著這一臉焦急的海棠隻覺得這姑娘未免操心也操得太厲害了?
“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王爺這會又把自己關屋裏了,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吧。奴婢總覺得這王爺跟那鳳玄姬的關係匪淺,不說別的,就說前些日子奴婢瞧見的那件霓裳羽衣,奴婢起先還以為是贈給小姐的,可是後來聽人說那霓裳羽衣就穿在鳳玄姬的身上了,那可是這天下獨有的一件……”海棠側頭琢磨著,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