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不知深中險惡?你以為我這個二品的誥命夫人是怎麼來的?若是沒有顧家那個早死了八百年的女人在前頭擋著,我就是一品誥命夫人!與你的地位齊平!”宋夫人得理也不饒人,她這些年在這太師府裏本就囂張習慣了,那些個貴婦貴小姐的,哪一個不是看見她都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的,哪裏會像現在這樣堵在門口來氣他。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告訴你,若是三王爺回歸朝堂,這宋府便是毀在你的手裏!”
“哼,不過是先皇後生的,如今無權無勢的有什麼可忌憚,更何況你所扶持的太子身份早就定了下來,萬一若是哪一日皇帝走了,那這個位置也由不得三王爺來做!”宋夫人冷冷的瞪著他,滿眼的鄙夷。
宋太師氣得一口血差點噴出來,指著宋夫人的手直哆嗦:“你……你!婦人之見!你可知當日皇帝與我探討為何事?皇帝有意命我暗中扶持三王爺!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倒好,給我闖了這麼大的一個禍端!”
宋夫人這會子靜了下來,眨著梨花帶雨的眼,疑惑的瞧著他:“你是說,皇上已經立下了要將皇位傳給三王爺的遺詔?”
“夫人,這話可不能到處亂說,眼看天就要亮了,這個時候你那義兄都沒有來,想來也是被什麼事物給絆住了,罷了,我去會會那三王妃,一個小女娃還能翻了天不成!”宋太師並不曾正麵見過顧空梨,要說起來,就是太子殿下大婚的時候,遠遠的看了一眼,隻依稀裏記得是個嬌小玲瓏的,孩子一樣的小姑娘,跟在三王爺的身邊,還真有點像鄰家小妹妹。
“好,老爺,您可千萬要與那三王妃好好說說,先前之事,確是我不對,我……我去瞧瞧夕顏,同她說一說,讓她乖乖的向三王妃賠禮道個歉。”宋夫人頓時慌了手腳,她朝著那後院奔去,整個人如果秋風蕭瑟的落葉,不安地飄揚。
宋太師歎了歎氣,理了理衣袍,朝管家吩咐:“去拿一把荊棘來。”
“老爺,您這是要……”管家詫異的瞧著他,半響,應下匆匆去尋荊棘去了。
顧空梨坐在門口昏昏欲睡,身旁圍觀的群眾紛紛嘀咕。
“快看快看,宋太師真的出來了。”
“是啊是啊,背上可還背著一把荊棘條兒呢!這三王妃可真有點本事,竟然逼得宋太師負荊請罪。”
顧空梨緩緩睜眼,望著那站定在她十步遠的宋征明,勾唇一笑,靜候宋征明開口。
兩人默了半響,宋征明看了看即將變亮的天,怕誤了早朝,於是便發了話:“三王妃所言不假,確是本官教女無方,所以才會讓小女在那市集之地說出如此荒唐的話來,小女年幼,還望三王妃寬宏大量。”
“宋太師,你有三罪,可知是何三罪?”顧空梨慵懶的支著側臉,那風雅華貴的模樣竟學了蘇恒醒七八分相似。
“本官一生廉明,於上無愧君主,於下無愧百姓,不知本官何罪之有?”宋征明行得正,站得直,連說起話來那都是氣定中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話說得習慣了,竟帶著幾分官腔的味道。說到高潮時還朝著皇宮的方向微微作揖。
顧空梨屈著指微微的叩著桌麵:“當街辱罵當世三王妃,目無皇族此一罪,後本王妃亮明身份,宋二小姐卻出言辱罵,蔑視皇權,此二罪,本王妃親自上門來討個說話,太師卻閉門不見,怎麼?難道太師的身份已經比本王妃一個皇族中人還要高貴了?那麼敢問宋太師,本王妃的身份不高,你宋太師的身份卻高貴了?不知宋太師如此蔑視皇權,是否已有不臣之心!此三罪!”
那一條一條的念出來,哪一條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無論哪一條,都夠這宋太師喝一壺的了。
宋太師當即上前兩步,朝她微微作揖:“三王妃,本官在朝為官三十六年,所做下的功勞大大小小不計其數,本官承認,確是教女不嚴,隻是這蔑視皇族皇權的罪責本官卻萬萬承擔不起,還望王妃慎言。”
“那麼敢問太師,當街辱罵皇族中人,且屢教不改,該當如何處置?”顧空梨眯著眸子,笑眯眯的瞧著臉色沉黑的宋太師,隻覺得宋太師下一秒不知道會不會一口血噴出來。
“自當杖責五十板,屢教不改一百板,若再教不改,便依次往上加。”他咬了咬牙,將那刑罰說了出來,但總算顧空梨沒有將那些大帽子扣了過來,看來也是給他留了幾分臉麵了,隻是這樣的臉麵,他要來,又有何用!反正臉已經丟盡了!!
“旁的本王妃也就不說了,就說一說這宋二小姐罵了本王多少次,白止,你來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