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奴婢去為你收拾要帶的東西。”海棠歡天喜地的去收拾東西了。
白止站在顧空梨的身旁,掃了眼海棠,垂眸淡道:“小姐,海棠……不容小覷。”
顧空梨捏著茶盞,瞧著窗外已經砍了大半的紫微花樹笑意安然:“你也不容小覷,不是嗎?極無門的小弟子。”
白止垂眸淡道:“我已經被逐出了師門,再不屬於無極門的一份子了,日後還望小姐不要再提及。”
那個如同神坻一般的人,終於還是將她逐了出來,也是,想來無論哪一個人都無法容忍自己的弟子對自己起那樣的心思罷。或許永不相見,也是最好的一種結局了,因為那樣的美好長居於心,並不會隨著年歲的變更而消失,這一輩子何其漫長,卻又何其倉促。
有些人還來不及道別,就再也不見了。而有些人,卻是不如不見。
“白止,江湖中的殺手裏,你認識多少?”顧空梨私下裏也想組建一支傭兵隊伍,平常看起來懶懶散散,關鍵時刻卻有撼動江山的實力,這就是傭兵!
白止默了一會才啞著聲音道:“年幼不更事,恃寵而驕得罪了許多人,最頂級的殺手,還有極殿的冰魄,隻是那人冷得很,很難收服。”
顧空梨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冷得很麼?在那部隊裏,你就是塊冰,這麼多的同誌都能把你給捂熱了。
時辰一點一點的輪轉,月色悄悄爬上了夜空,蘇恒醒那華貴的馬車以千軍萬馬的架勢在青石長道上奔馳,一道嬌俏的身影從長長的暗巷子裏竄了出來,那嬌弱的小身板擋在了蘇恒醒的馬車跟前。
穀雨匆忙之間拉動僵繩,砰的一聲,鳳玄姬被馬兒撞出了好遠。
“王爺……”她痛苦的驚呼出聲。
下一秒蘇恒醒便從馬車裏竄了出來,穩穩的接下她即將撞上牆麵的身子,那深邃的目光裏凝結著長街上暖黃色的燈盞,那目光裏透著驚心動魄的擔憂,一閃而逝。
鳳玄姬的心中頓時一片驚喜:“咳……咳咳,王爺……”
“不知玄側妃三更半夜不在府中呆著卻在街上逛是為何?莫不是太子不喜了?”他鬆開鳳玄姬的纖腰,鳳玄姬心中閃過一抹失落。
“三王爺,我也是迫不得已,他是太子,皇帝下的命令,我一個女子,有什麼辦法。”她目光焦急的瞧著蘇恒醒,想從他的眼中再尋一抹不一樣的情緒,隻是那雙眸子裏如今已經平波平水,什麼都不剩下。
“那是你的事,與本王何幹?玄側妃若無旁的事還請讓開,本王愛妃尚在府中候著,這一品閣的烤鴨要熱著才好,若是冷了散了味,她怕是要失望了。”
他提及顧空梨時那眸子裏泛起的漣漪紮在鳳玄姬的心裏,疼得聲嘶力竭卻再無人可聽,無人可憐。
她纖瘦的背倚著冰冷的牆麵,目光裏氤氳著朦朧的水霧,那張如花傾城的臉上掛著令人心疼的淚珠,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抵擋一個女人這樣梨花帶雨的欲語還休,蘇恒醒默了半響,朝身旁的穀雨道:“你送玄側妃回太子府去。”
“王爺,三王妃曾經告訴過我,她與你不過一紙之約,你又何必再在我的麵前演出如此絕情的樣子來?”鳳玄姬去牽他的手,蘇恒醒沒有動,任她牽著,神色卻再不如之前那般溫和。
穀雨望著蘇恒醒欲言又止,默了半響,最終拉著那要衝上來揍鳳玄姬的白霜退到了馬車旁,白霜憤憤的甩開穀雨的手,咬牙切齒:“她現在算什麼!王爺為了她做了那麼多,她倒好……”
穀雨朝她搖了搖頭,抱著手中的劍神色冷冽:“白霜,這是王爺的事情,你我不該多言。”
白霜咬牙切齒的瞪著走得略遠的兩個人:“什麼不該多言?以前我還以為她能與主子同甘共苦,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空有皮囊的狐媚子!這樣的一個人穀雨你要護著她你就盡管去護!我是絕對不會再認可的!”
穀雨緊握著手中的劍,一言不發的坐在趕車的位置,馬車跟著那兩個相扶而行的背影慢慢的走,千軍萬馬一般的架勢如今緩慢得能夠數清有幾隻馬蹄聲。
墨色的天空偶爾有幾隻驚鳥飛過,很快又沒入了黑色的夜裏消逝不見。
鳳玄姬緊緊的糾著蘇恒醒的衣袍,心裏滿是不安。
“王爺,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也有我的使命,給我一點點時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