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一把鐵製的椅子上,整個人被綁得嚴嚴實實,有人拿著一根針來到她的麵前,他彈了彈針,針裏麵的空氣迅速朝上升,這人穿著白大褂,手上戴著手套,隻依稀能看見一道濃黑的眉以及一雙陰狠的眼。
他並不說話。
“你!你給我注射的是什麼東西!我告訴你,我爸爸媽媽不會放過你的!他們不會放過你的。”這個時候的顧空梨還隻是五歲,小小的身板被捆得嚴嚴實實的。
那人看了她一眼,用動作告訴她,這個人並不怕她所謂的爸爸媽媽。
顧空梨突然就哭了,淚流滿麵哭聲嚎啕又害怕:“嗚,叔叔,你不要這樣對我,叔叔,我再也不鬧了,我會乖乖聽話的。”
那人看了她一眼,直接打進了她脖子上的動脈裏。
另外兩個人按著她的脖子與肩膀,她動彈不得。
隨即這三個人走出了這間白色的屋子,燈關了,整個房間都是無法抑製的黑暗,她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目光茫然的瞧著那一片黑暗,突然覺得無比的疼痛。
空蕩與害怕會讓疼痛感無限的擴大,她坐在椅子上哭著喊著爸爸媽媽,可是回應她的,隻有這無盡的黑暗,以及那一個不斷搖擺的大笨鍾。
蘇恒醒見懷裏的顧空梨在不斷的呢喃,甚至眼角滲出了淚水有些詫異,伸手將她的淚痕抹去,將人抱得更緊了些,一隻手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著:“顧空梨,不要怕,以後我就是你的後盾,就算是我死,也絕對不會讓他們欺負你半分!”
顧空梨不斷的掙紮,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那些人開了燈,顧空梨突然覺得眼睛就像針紮一樣的難受,那人又拎了第二支針進來,她驚恐的看著那管針,恐懼的搖著頭:“不……不要,不要傷害我!”
第二支針被打完,又是一片黑暗,她的呼吸變得淺薄了起來,連黑暗都沒有那麼可怕了,她突然發現那些所謂的恐懼跟死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
第三支針再次被拿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哭不鬧了,她坐在椅子上,麵容很鎮定,也很冰冷:“這樣的藥,你們給別人試過嗎?”
那人詫異的看著她,搖了搖頭。
“這麼說來,我是第一個,你不要再給別人試了,因為我覺得,我已經快死了。”顧空梨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坐在椅子上,無視了那人良久而又深沉的目光,黑暗如其到來,顧空梨已經不在意這些了。
蘇恒醒在後半夜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顧空梨的心跳一點一點的慢了下來,連呼吸也變得緩了起來,頓時擰了眉,穿了衣將顧空梨一裹朝著那符采薇的房間衝了進去。
符采薇正在看醫書,這會子正是昏昏欲睡的時候了,見蘇恒醒如此暴力的踹開門微愣了愣:“這是?”
“快,她的心跳不知道為什麼,一下比一下低,呼吸也一下比一下低,好像是做了什麼惡夢了!”她堂堂一個顧家大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會說出那樣的夢話來,那般驚恐而又無助,這並不像顧空梨現在暴力又腹黑的性格!
“把她抱到床上去。”符采薇轉身去拿看診專用的小箱子。
顧空梨被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她的身上還穿著單薄的睡衣,符采薇扣著她的手腕,眉宇緊皺:“她的心跳確實越來越慢了,不過,這種狀況我也是頭一次見,我馬上修書給我師父,請他過來看看。”
蘇恒醒坐在床邊,緊緊的握著顧空梨的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顧空梨!你要是不醒,我就把顧府一把火燒了你信不信?”
“我把你存在錢莊的那些錢也一並燒了,連王府裏那些銀票一並燒了,對,還有極音坊,你不是要改成什麼紅十字會的醫坊嗎?我也一並燒個幹淨,我數十下,你要是再不給我醒過來,我馬上就令人去燒。”蘇恒醒躺在顧空梨的身旁,湊在她的耳旁小聲的說話。
“一……”
“二、三、四、五、六、七、七點一、七點二……”他目光灼灼的瞧著顧空梨,可是顧空梨卻不見半點反應。
時間一點點的挪過去,蘇恒醒看了眼外頭快要大亮的天:“九點七……九點七一……顧空梨,快些醒過來,我把整個王府的地產都送給你好不好?隻要你醒過來,怎麼樣都好。”
天空已經蒙蒙亮了,顧空梨的心跳越來越慢,最後隻是偶爾的還會跳一下,她始終擰著眉,也不再說夢話了,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像一個永遠都不會回話的值物人。
符采薇站在他的床邊,目光有些複雜的瞧著床邊的人:“眼下人能用朱鳳花吊住她的精神了,可是眼下去找朱鳳花,怕是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