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已經回來了,玄側妃回去告訴太子即可,既然無事那本王與愛妃就先告辭了。”他掃了眼鳳玄姬,拉著顧空梨入了這個十字會。
顧空梨一腳踏了進去,瞪著那醫院大廳的裝扮,眸光微亮了亮,屋子裏麵多處都是用白色,白色的床,白色的帳單甚至是白色的杯子等等,那些醫療器具還不曾搬進來,所以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顧空梨的心思卻不在這裏了,她晃了晃蘇恒醒的手。
“怎麼?不喜歡?還是這不是你想象中的效果?”蘇恒醒低頭看她,眸子裏透著難得的認真。
“鳳姑娘跑了,你怎麼不去追?其實她是希望你追上去的。”顧空梨可以看出來,鳳玄姬對於蘇恒醒的喜歡,並不有因為成了太子的側妃就變了味。
“你跑走的時候,是不是也希望我去追?”蘇恒醒笑眯眯的瞧著她,眸子裏卻始終凝結著一抹淡淡的輕愁,顧空梨想,或許她在蘇恒醒的心裏也不過是一個關於鳳玄姬的替代品,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想得這樣多,大約是因為清楚的知道,一個男人願意冒著得寒毒的危險也要去為一個女人采菜,那麼他的心有多堅定,有多執著,所以她會害怕,突然有朝一日蘇恒醒清醒過來,這一切會不會就都改變了?如同父母那樣,他們寧願先去救一個與他們毫無幹係的人,也不願意先來救近在咫尺的她。
蘇恒醒將她圈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磁性十足的嗓音傳入她的耳朵裏:“阿梨,每次你目光呆呆的的時候我都會在想,這個女人是不是又在想些難過的事情了?所以才會有這樣一副表情呢?那麼她在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這裏麵的布置我很喜歡,我已經找兵部鍛造史了,很快我畫出來的那些東西就可以組裝出來,到時候我會將這裏擴張成為一個救死扶傷的神聖之地。”盡管她的父母那樣做了,很多年以後,當站在了他父親的那個角度的時候才發現,曾經的那些小脾氣,有多麼的無理取鬧,多麼的任性。
“是嗎?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阿梨在說,我很孤單,我很害怕,我很茫然,我很愛蘇恒醒……”他滿眼笑意,瞧著兩個人的倒影突然覺得,這個倒影貼合得就好像是一個人一樣。
“蘇恒醒!”顧空梨臉色微赫。
“怎麼?我都說對了?”蘇恒醒很少在她的麵前自稱本王,那語氣永遠都那樣溫和,溫和得令顧空梨不安心,畢竟,蘇恒醒以前可是這北奧皇城裏最桀驁不訓最輕狂不羈之人,區區一個顧空梨,怎麼可能將這隻雄鷹束縛?與其說是雄鷹,不如說是老虎,一隻像貓一樣囂張像虎一樣慵懶的老虎!
“說錯了,今天晚上我回顧府,你自己回王府去睡吧。”顧空梨這幾天被蘇恒醒硬拽著同床共枕,以至於顧空梨每一次都過於警惕,將前世的那些習慣帶了進來,動不動一驚醒就將蘇恒醒暴揍,踹下床那是常有的事情。好在這人皮厚,那淤青過兩天也就消失了。
“阿梨,你在害怕麼?”蘇恒醒憋著笑,低頭瞧懷裏個子小小的姑娘。
真不知道她這麼小小的個子,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那麼強大的暴發力。
顧空梨將他的臉推開,往後院走:“誰說我害怕?蘇恒醒,你眼睛是用來幹嘛的?”
“看然是用來看你的,既然你要去顧府,我也很久沒去看過嶽父大人了,擇日不如撞日,幹脆就今天晚上去瞧瞧?”他揚了揚眉,跟上顧空梨的腳步。
後院秋雨初過,那夏季最後盛開的荼靡花幾天前已經全部落完了,此時那麵牆邊上堆滿了落花,顧空梨慢慢的走在這落花長道上,後院的燈盞是徹夜不熄的,這也是顧空梨給這十字會定下的一個規矩,因為在醫院裏,黑暗總是會帶給人慌亂與不安。
蘇恒醒幾步來到她的身旁,猛的將她推到了一旁的牆麵上,將她困在牆與自己之間,微微皺眉,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顧空梨被迫抬起頭,迎上了蘇恒醒那雙海一般深邃的眸子。
“阿梨,說。”
“說什麼?”顧空梨有些慌,下意識裏想要逃走,奈何跟前的人力氣太大,大得她連掙紮的力氣都是多餘的。
“說你在想什麼,說你對我的感覺,說你的計劃,我不需要你全部都告訴我,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對我,是怎麼想的。”他的聲音很小,低低的壓在顧空梨的心口,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