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被運到了北奧皇城一處隱蔽的院落裏,那人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軟塌上,伸手將那黑色的鬥篷取了,朝顧空梨笑道:“顧兄,又見麵了。”
他真的沒有想到,三王妃竟然是她,也是真的沒有想到,他與她竟會在這樣的一種場合裏相見。
顧空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那冰冷的寒氣傾蝕著她的皮膚,她裹著一身的紗布,艱難的抬頭望向這身形高大的人,微眨了眨眼:“你……你是?”
“我們見過,不知顧兄可還記得?”他蹲在顧空梨的軟塌邊,那張陽光一般的笑麵與陽剛的臉顧空梨是不會輕易忘記的,於是點了點頭,對於之前那一場戰,她根本就不知道。
“我怎麼會在這裏?蘇恒醒呢?”她渾身纏著紗布,動作有些不方便。
他朝顧空梨笑道:“他有些忙,所以讓我先將你帶到這裏來,你放心,明天他會趕來見你的。”他吩咐身旁的人去取一條毯子來,將那攤子蓋在顧空梨的身上。
“聽說是太師府的人幹的。”他瞧著顧空梨手腕上白色的紗布,微微皺眉。
那些下人提了幾盞燈過來擺在兩人的四周,燈光幽暗,談起話來也沒有那麼警惕。
“技不如人,沒什麼可說的。”顧空梨那雙眸子很明亮,沒有異樣的情緒,總讓人覺得很舒服,最起碼,不會防不勝防。
“我倒是欣賞三王的作風,顧兄,你找了個不錯的夫君。”隻是可惜了,明天他注定了要葬送在這裏。
“我叫顧空梨,你別叫我顧兄了,現在這個樣子,看著怪別扭的。”顧空梨抬了抬手,將毯子裹得嚴實了些,真不理解這個人為什麼不將她抱進房間裏去,非要在這裏呆著,雖然這裏確實不錯,驅蚊的設備也做得不錯,夜空星星也多。
“不如就叫小梨如何?”他的笑容很燦爛,瞧著顧空梨的時候更是,若是後來沒有出那些事情的話,她想她一定會相信眼前的這個人隻是上帝眷顧的一個陽光男人,可是後來,她就不這麼想了。
“隨你。隻是真的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裏遇見你,對了,那一把方天戰槍你好像很喜歡,後來你拿了嗎?”顧空梨撓了撓臉,燈光映在她的臉上,變得格外的柔和,
他朗聲大笑:“哈哈哈,若是屬於我東西,不論會離我多遠,我相信終有一日他會屬於我。”
“算是命運吧。”就如果她來到這個世界一樣,能解釋的就隻有兩個字,命運。
命中注定會來到這個世界,認識這些人,經曆這些事情,大約也是為了彌補曾經不曾得到過的東西吧。
夜空之下,這大約是這兩個人最好的一次談話了。
顧空梨說著說著就睡著了,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穿透了這一顆銀杏樹,斑駁的樹影帶著黃金色照在她的臉上,她眯著眼睛想伸個懶腰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還有傷。
他來到顧空梨的身旁,將一杯茶遞給她:“睡得如何?”
“這個地方不錯,就是不知道院子外麵是什麼。”顧空梨接過茶漱口。
“你想知道自然簡單,不介意我抱你出去看看吧?”他陽光而優雅,那高大的身影籠在顧空梨的頭頂,他就像是一位舉止得體的法國紳士,那既不逾越也不會讓人覺得疏遠的動作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謝謝,我想等我好起來我自己也可以去看看,蘇恒醒什麼時候過來?”顧空梨正說著,那大門砰的一聲被蘇恒醒一腳踹開,他微微眯眼,那手中的乾坤扇朝著這人就揮了過來,他優雅的閃過,朝蘇恒醒笑道:“本以為昨天夜裏就該來的,沒想到三王爺來得可真慢。”
“放開她。”蘇恒醒穩穩的接過轉回來了扇子,那張俊美的臉上流露出濃烈的殺氣,顧空梨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身後那陽光所照射不進的寒冷。
“蘇恒醒,你和他不是朋友嗎?你們這是幹什麼?”顧空梨有些分不清楚狀況,可是如果不是朋友,昨天晚上怎麼又會對她照顧周到舉止有禮的談天說地?兩個人就像認識多年的好朋友一樣。她以為,這個人應該是蘇恒醒的朋友才是。
“沒想到北晉太子竟然還能從墳墓裏活著爬起來,這一點倒真叫人意外。”蘇恒醒那冰冷的笑意就像利刃,呼呼的從顧空梨的耳邊劃過,直直的插入了她身邊這位公子的身上。
“關於這件事情,我想昨天夜裏我與貴妻已經談過了,若是有什麼疑問,三王爺不妨去問一問她?”他垂眸輕笑,低頭瞧著顧空梨,眸子裏溫和而又充滿了陽光,不像蘇恒醒,最近動不動就是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