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在一人一虎的身後鋪開來,將這三個家夥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顧空梨摸了摸肚子,隻希望這隻大白虎不要餓了把她當成食物才好,所以一路上顧空梨手裏的那把乾坤扇就沒鬆過手,搞得白虎一聲都不敢吭,生怕顧空梨把它給宰了,它看在主人的麵子上還不能還手!
顧空梨拖著滿身的疲憊終於到了那長蘇郡的大門口,隻是天色已經晚了,長蘇郡的門已經關了,途留門上幾盞燈在風中搖曳。
顧空梨也不敢走得太近,於是看了看四處,打算找個地歇一宿。
白虎朝顧空梨小聲的咆哮了兩下,駝著蘇恒醒轉身走進了森林裏。
顧空梨隻得跟著它走:“唉,你要去哪?你走你總得把人給我放下來啊。”
白虎不搭理她,一個勁的往前跑,好幾次差點把蘇恒醒給顛簸下來,顧空梨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安的瞧著那大白虎,心裏滿是不安。
她捏著手中的折扇竄到白虎的跟前,眉宇緊皺,麵露殺氣:“停下來!要不然,別怪我不念恩情了!”
白虎朝著顧空梨吼了一聲,顧空梨以為它是要動手,於是一扇子朝著這白虎扇了過去,白虎堪堪避過,那嘶吼的聲音響徹山林。
顧空梨瞧著白虎身上駝著的蘇恒醒,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我放你走,你把你背上的人放下。”
白虎瞪了她一眼,駝著人在原地邁了幾步,就在顧空梨還要接著動手的時候幾道白色的燈盞遠遠的飄了過來,有幾個白衣蒙麵的姑娘也隨之飄然而至,其中一個來到顧空梨的身邊,身段極美,聲音溫婉動聽:“可是顧姑娘。”
“是。”
見顧空梨滿眼防備對麵的女子優雅的垂眸溫聲道:“顧姑娘不必防備,這白虎是大人派去的助顧姑娘一臂之力的,大人已經在林中備下接待之物,姑娘請隨我來。”
她垂眸輕笑,讓開了一條道。
顧空梨看了看身後的白虎,又看看這幾個人,視線落在玉蘭花紋繡上,微微皺眉:“你主人,是不是上次在瞭望崖的那個?”
“姑娘一去便知。”她的目光與語氣總是讓人覺得很舒服,顧空梨也就不自覺的跟著走了。
穿過那些繁瑣的山林顧空梨見一簡雅的院落,在院落中的燈盞下一人靜坐於輪椅之中,他垂眸細細的瞧著手中的書,見顧空梨來了,方抬起頭來,鮫綃蒙在他的臉上,顧空梨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看見那一雙彎彎的眼,以及隱隱約約的白發。
“多謝相救,打擾了。”顧空梨看了眼身後的蘇恒醒,他正昏迷著,手卻下意識牽著她的。嘴裏偶爾也會喃喃兩句話。
他不說話,擺了擺手,那些清一色白衣的侍女便來到顧空梨的跟前,幾個侍女抬著蘇恒醒入了屋裏,有兩個留了下來,說是要伺候兩人洗浴,顧空梨直接拒絕了,她摸著蘇恒醒的額頭有些發燙,喂了他一些水之後給他擦了擦臉,那張臉慘白中泛著些微的黑色,明顯是中毒之相,也難怪他不肯洗臉,洗了也沒怎麼洗幹淨!
顧空梨將兩個人都洗好之後又吃了些東西,順便喂蘇恒醒吃了些東西,蘇恒醒的額頭發燙,一隻手還緊緊的拽著顧空梨的衣袖子,顧空梨眸光微潤,坐在床邊,輕撫著蘇恒醒這比女人還要美的臉,這張臉,比鳳無姬更甚,若不是因為他是王爺,說不定很多人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他吧,這樣一朵桀驁不訓的花,竟然被顧空梨給踩了,想想都覺得好笑。
門被敲了敲,那白衣女子站在門外,溫聲道:“姑娘,可要奴婢前來收拾?”
顧空梨替蘇恒醒掖了掖被子又聽外頭道:“藥已經熬好了。姑娘可否開門?”
顧空梨看了眼拽著他衣袖子的蘇恒醒,低頭在他的唇角親了親,然後就像是發燒了似的,一張臉火速離開。
她開門取了藥,坐在床邊一點一點的喂他,那些侍女悄無聲息的將空空的盤子與碗轍了出去,順手關好了門。
那白發男子靜坐銀杏樹下,秋風起,落葉紛紛冉冉,一片銀杏葉落在他的手邊,他捏著手邊的銀杏葉,眸子裏閃著斑斕的淺色。
一個看起來年長些的侍女來到他的身旁,小聲道:“大人,天色不早了,您該睡了。”
“他可還好?”他捂著唇咳了咳,立即便有侍女將毯子蓋在他的身上。
“毒早就被他逼出來了,隻是還有些餘毒未清,那一碗藥下去,明日便好了,大人,您為何不直接將她帶走?若是…”
“多話。”他微微擰眉,坐在輪椅裏,靜靜的摸著手中的書,神色裏染著幾分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