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山如今已經被大火給催殘幹淨了,別說是找個草房子了,就連那埋在地下的屍體這會也該被烤成什麼樣了。
木大夫坐在馬車裏臉色有些難看:“王爺,此話萬萬當不得玩笑。”
“本王從不開玩笑,信不與信全憑木大夫自己。”蘇恒醒慵懶的眯了眼,一隻胳膊伸到顧空梨的身後,將她拉進懷裏。
顧空梨捂著嘴直咳嗽,沒一會木大夫將一碗藥端到她跟前,胡子跳了跳:“喝吧,這藥按著熬,多喝幾次就沒事了。你的身體底子還是不錯的。”
顧空梨瞪著那碗藥幾乎要瞪出一個窟窿出來,默了一會,接過藥吹了吹喝了一口,頓時苦得想吐!這中藥的苦味簡直就是一絕,什麼良藥苦口,她想將碗扔了。
“木大夫,我其實不是什麼顧府大小姐,所以您老是不是也該將對顧府損壞你草藥這筆帳記在顧府的頭上?這藥裏麵你說說你下了多少黃蓮?”顧空梨捧著碗,手直哆嗦。
窗外的天已經暗沉了下來,蘇恒醒坐在顧空梨的身旁,微微抬了抬眼:“良藥苦口,不可不喝。”
顧空梨捂著嘴咳了幾聲,將藥湊近嘴邊,猶豫了一會,看向木大夫:“你要是有事要辦,那就去吧,隻不過無極山如今被火燒成那個樣子,你要是要去的話,就要趁早了,要不然下雪了很難從黑風山過去。”
“反正已經死了,埋在那裏也跑不了,她什麼時候完全好了,木大夫你就什麼時候再去吧。”蘇恒醒泡了盞茶悠閑的喝著。
麒麟虎坐在外頭的火堆裏烤著火,一旁的白霜正拿著一隻雞腿逗著這隻麒麟虎:“嘿,你要吃這個嗎?隻要你打個滾,我就把這個給你吃,怎麼樣?”
麒麟虎高冷的瞧著黑暗的森林裏,至於白霜,直接無視了個徹底,哼,區區一個凡人,膽敢給它喂這種東西?
穀雨覺得,這麒麟虎沒伸脖子過來咬死白霜算是給自家王妃麵子了,當下扯了扯她的衣袍,微微擰眉:“適可而止。”
“適什麼而止,你沒發現王妃自從和王爺在一起之後就變了很多嗎?以前多強勢啊,如今病了也能小鳥依人一把了哦。”白霜朝穀雨拋了一記媚眼,那一眼透露了太多的信息,隻可惜穀雨麵無表情,低頭擦著手裏的劍。
冷冽的風吹過湖麵,將這大篝火的火光吹得搖搖晃晃,麒麟虎坐在冰冷的石頭上,冷風將它的毛發吹得亂七八糟,它站起身來甩了甩,邁著優雅高貴的步子來到了馬車旁,找了個背風的位置坐了下來,下巴搭在兩保爪子上,一雙淩厲的眼瞪緊緊的盯著前方,看得穀雨與白霜都覺得,今天晚上有這麒麟虎在,別說是守夜了,完全可以安安穩穩的睡一覺好的。
在馬車裏深夜的時候溫度一降再降,顧空梨咳嗽的聲音偶爾從馬車裏傳出來,穀雨與白霜坐在馬車外,將木板豎了起來擋著冰冷的雨雪。
顧空梨後來就吩咐她們找一處避風的地方,然後大家都擠進了這原本若大的馬車裏,原本還好,但是加進了一隻兩百來斤重的大白虎之後就位置就有點不夠了,稍稍挪一點都怕踩著這隻麒麟虎,畢竟這可是王爺口中的神獸,誰知道它是打哪個地方來的,像這種白的額頭上有火焰紋的白虎他們是沒有見過的。
顧空梨的身體狀況其實不錯,她經常鍛煉,身體底子也不錯,要是把衣服撩起來,肯定還能看見結實的腹部。
顧空梨靠在蘇恒醒的懷裏,偶爾咳嗽兩聲,至於那苦的要死的藥,蘇恒醒喝一口她就跟著喝一口,然後顧空梨就沒話說了。
夜雨在這避風口下得淅淅瀝瀝,到了天色即將黎明的時候這細雨便成了雪,細細的雪落得紛紛揚揚的,算起來,南晉會下雪的地方估計就隻有這裏一個地方了,離華郡不大遠,卻又處於兩國的交界處。
天色蒙蒙亮,白霜已經起了身,捧了一把細細的雪花抹了一把臉,瞬間覺得整個人都酸爽了,給馬喂了一些草料之後看看天色,待雪霧散去了一些之後便慢慢吞吞的駕著車開始出發。
馬車行程不算快,顧空梨這一天已經好了很多了,不怎麼咳嗽了,隻是呼吸還有些不暢,木大夫給她換了一味藥,又苦巴巴的喝了兩頓,然後整個人就精神了許多。
確定顧空梨真的不會再複發了之後蘇恒醒才允許木大夫走,好在這會已經到了華郡了,在華郡那木大夫也不至於會沒有馬車沒有棉襖。
顧空梨扒在窗口,透過明紙糊的窗瞧著窗外那些來來往往甚是熱鬧的人群,人群裏每一個人都提著燈盞,木大夫下車的時候就跟他們說了,這南晉的月老會有兩個,一個呢是七夕的那一天,還有一個呢就是第一場雪的深冬,華郡的月老會很盛大,這是舉國出了名的,甚至還有許多外地的人特意來華郡,就是為了逛一逛這個月老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