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站在堆碎了的牆邊上,臉上被撲了一臉的灰,此時正滿眼詫異的瞧著孟城南,那模樣,灰頭土臉的。
她擦了擦臉上的灰,麵容微微扭曲,帶著幾分不安與惱怒:“孟南城!你有完沒完了!如今你將我家主子這牆麵給毀壞了,你若是再這般下去,我家主了不會放過你的!”
孟南城聳了聳肩,痞痞的朝那姑娘飛了一記秋波,笑得風騷無比:“姑娘,我與這牆可隔著十萬八千裏呢,指不定是被雷給劈了呢,你瞧瞧那天邊的閃電,嘖嘖,我可聽說你們家主搜刮民脂民膏的,搜得不少啊,說不定是報應呢?你家主子這銅牆鐵壁的,我可拆不壞。”
孟南城一臉的無辜,窗外深秋的風起了,透著些夕陽夕陽的涼意,屋子裏麵的角落邊上放置著一個小小的碳盆,碳放得並不多,明明暗暗的,在這樣已經開始深起來的夜色裏,像極了星光。
顧空梨放下手裏特製的筆,伸了個懶腰:“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孟南城眨了眨眼,顯然是因為好不容易有個人來陪著他了,如今就要走了,還是舍不得的,畢竟現代人的思路跟古代人的思路是不一樣的,有時候他跟別人說著說著都會有一處學神低頭俯看一群學渣的錯覺!
顧空梨神色慵懶的瞧著那位滿臉惱怒的侍女:“姑娘不必急著,此事大可讓你家家主來處理。”
她緩步下了這房車一樣的房子,一輛華貴的馬車由遠處疾馳而來,空梨起初還以為是蘇恒醒,畢竟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夠這麼高調?隻是事實卻出乎了意料。
夕陽隱退,萬家燈盞都跟著亮了起來,一切都是華燈初上的樣子,秋天的寒風將一切都吹得很張揚,大大的葉子從樹上飄落至地上,就像一個黃金色的地毯。
馬車相當囂張的停在她的身旁,顧空梨竟然看見了顧嫣然!
顧嫣然姿態淩人的下了馬車,那一水的錦繡長裙豔極一時,引領著整個南晉的衣著潮流,時尚,優雅,而又帶著十成十的淩人盛氣。
她瞧著顧空梨似乎並不驚訝,隻垂眸一笑,朝身旁扶著她的海棠笑道:“哎?這不是三王妃麼?怎麼孤身一人在此?可需要本小姐來送一送你?”
“不必了…”顧空梨話音未落,對麵的唐嫣然又打斷了她。
“啊,我記起來了,我還要找這位孟公子訂做一件上等的木雕呢,怕是不方便送你一程了,這可是我爹爹派了近三百個工匠連夜做出來的,連這馬車的木頭都透著一股子的香味呢。”她此時就像是一個極其不安的孩子,極力的在旁人的麵前炫耀著她所擁有的一切。顧空梨知道,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所以也就不打算與這唐嫣然一般見識。
隻是偏偏有些人不懂得收斂,還一個勁的在顧空梨的麵前造:“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如今的南晉局勢可已經大變了,我聽說,皇上打算讓六王爺繼任太子殿下的位子呢,你說皇上這突然跳過了三王爺直接讓六王爺繼太子之位是什麼意思呢?”
顧空梨站在門口,默了一會,突然問:“孔賢善與你是什麼關係?”
顧嫣然心頭忽的一跳,裝得滿臉的平靜:“你在說什麼?什麼孔賢善?”
烏黑的天將最後一抹夕陽抹去,幾分冷冽的風在肆意的張揚著,落葉紛揚,燈盞搖曳,顧空梨垂眸彈了彈裙擺,點了點頭:“原來你不認識,那也好。”
“我…我懶得再跟你說!裏麵的,出來,給本小姐做一個吉祥雲紋的雕花手鐲子,這可是我用來送人的,煩請你雕得好持些!”她的視線越過了顧空梨,停在了孟南城的臉上。
孟南城挑了挑眉:“今天不接單,小姐還是回去吧。”
顧嫣然傲氣淩人的瞧著他:“別在這裏跟我裝了,說吧,要多少錢。”
孟南城比劃了一個八。
“八百兩?”她擰了擰眉,似是覺得價高了。
孟南城嗤笑:“我還以為西鳳北奧皇城的首富多有錢呢,原來在你的眼中我的藝術也就隻值這麼八百兩,我說了,今天不接單,小姐還是找一個能夠做八百兩手鐲子的木匠來吧,我可要關門了,還請小姐哪裏來的,回哪去,好嗎?”他笑意盈盈的瞧著氣得一張臉漲得通紅的顧嫣然,開玩笑,連他的人都敢欺負!他不欺負回來才怪!
“難道你區區一個小小的鐲子還要八萬兩不成!你的又不是金子做的!”顧嫣然氣得直跺腳,滿臉的陰沉,隻覺得在誰的麵前丟臉都不能在顧空梨的麵前丟臉,這個人,她看著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