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一把梨花帶雨的眼,站起身來,掃了眼端著茶盞默不作聲的顧空梨,陰陽怪氣的道:“呦,這不是三王妃嗎?民女聽說大使館昨兒個走了水了,整個大使館都燒了一大半,幸好三王妃有天人庇佑,不過,怎麼不見三王爺哪?冒昧問一句,三王爺可是被大火給燒著了?”
顧空梨拔弄著指尖的茶盞,沒搭理她。
她有些尷尬,語氣變得有些尖銳:“原是三王爺重傷不起了嗎?那麼還請三王妃節哀,倒是我正巧認識些神醫,不知三王妃可需要民女去為三王妃請來。”
顧空梨抬起頭,語氣冷淡:“據我所知,大使館與皇宮相差十萬八千裏,分立於長安城東西兩端,不知顧大小姐是如何得知大使館走了水了?難道是大小姐閑得沒事做,日夜派人守著我大使館?”
“你!你胡說什麼!”她咬了咬牙,糾著手中的帕子,憤憤的回了自個的座位,顧空梨!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狩獵正式開始,顧空梨坐在高頭大馬上,她一身緊身衣,手裏什麼也沒有拿。
太子獨孤星墨塞了一把匕首給她,溫聲道:“小梨,一會進山跟著我,此刀削鐵如泥,你用來防身。”
顧空梨掃了眼這些朝這望過來的目光,笑兮兮的道:“太子殿下,若是我不曾嫁給三王爺,或許我還會動一動心,不過,如今我已有良緣,你是不是也該將視線轉向別處了?你瞧瞧那顧大小姐,可恨不能將我活撕了呢。”
獨孤星墨隻瞧著她,目光深邃而神秘:“小梨,你若動心,我大可將你從西鳳搶來。”
顧空梨揮了揮手,笑道:“我的聘禮可是要半壁江山的,太子殿下就別開這個玩笑了。”
獨孤星墨點了點頭,轉身坐上了他那輛雪白的駿馬。
獨孤墨陽慢慢悠悠的將馬騎到顧空梨的身旁,他笑盈盈的瞧著顧空梨,眼中帶著顧空梨都不相信的幾分純善:“我說,連你家王爺都沒有來這裏狩獵,你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衝進去,怕是不好吧?若是萬一發生了些什麼事,可不是我烏鴉嘴,以三王爺那愛性成癮的性子,不得把我南晉翻個天?”
“這話還是留給二殿下自己吧。駕!”顧空梨策馬朝前走。
獨孤墨陽跟著她,笑得春暖花開:“別這麼快走啊,三王妃,不如你跟我打個賭,就賭你能不能活著回來,你若是活著回來,那麼我歸隱山林,你若是不能活著回來,那我也替你立個碑,如何?”
顧空梨眯著眼,抬頭瞧著南飛的大雁群,獨孤墨陽搭弓射雁,幾隻大雁就這麼掉了下來,匆匆有宮人去撿,撿了之後歡喜的朝獨孤墨陽道:“二殿下,恭喜二殿下,這是一箭三雕呐!!吉兆啊!”
顧空梨打量著他手中的弓,半響別開眼,一騎紅塵衝進了那森林裏麵。
她不斷的在森林裏麵奔跑,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殺動物,她隻是閑的無聊,所以才來這裏瞧一瞧。
在衝到森林裏麵的時候她就停了馬,自己爬到了一顆巨大的樹上,樹上有兩條蛇,見了她遠遠的縮著,不敢再動,顧空梨不明所以,反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這樣也好。
陽光曬在她的身上,帶著些微的舒適的暖意,她聽著耳中的蟲嗚聲,隻覺得心裏平靜了許多。
不禁想起她初來之前,那個時候她正在做手術,那時也是秋天,隻是森林裏麵依舊顯得格外的悶熱,那些夏末的蟲聲也是沒完沒了的鼓噪著,她的助手那一槍,依舊讓她記得很是清晰,大約是因為那一片陰影,所以顧空梨總覺得,她不能夠輕易的去信任身邊的人了,無論那個人是誰。
她晃著雙腿,瞧著從下方疾馳而過的馬,挑了挑眉。
獨孤星墨策著馬慢慢的走著,在獨孤星墨的身旁跟著十幾個侍衛,那些侍衛緊握著手中的刀,一副相當嚴謹的模樣,獨孤星墨突然抬起頭來,看了眼顧空梨,猛的策馬衝走了。
顧空梨原本還有些不明所以,隻是當她看見一群黑衣人也跟著過去的時候她才意思到,獨孤星墨是不想將她拉入危險中去。
她突然不知道如何分辨一個人的好壞了,當初獨孤星墨利用她的時候,不也是利用的那般得心應手嗎?如今,又是幾個意思?
顧空梨翻身從樹上跳了下來,奔向她藏起來的馬匹,獨孤墨陽衝了過來,一把將她拽上了馬,一把利箭從她先前所站的地方擦過,顧空梨穩穩的落在獨孤墨陽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