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也真是,怎麼好好的要把那個什麼狩獵的場所安排在這裏,這不是等著給那些心有不軌的人設陷阱嗎?”顧空梨環顧四周,沒有找著可以用的東西,她瞪著他身上交錯的刀痕,眼眶有些濕潤,若非是因為他坐在馬後麵護著她,估計也不會傷得這麼深。
她將獨孤星墨扶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背著他,咬牙切齒:“你以為我不想離開這裏嗎?問題是我離得開嗎?你也不看看現在這裏是個什麼地方!我連回去的方向都不知道!我告訴你,你要是真的死了,可就如了皇後的意了,你說你是不是傻,你明明知道皇後要算計你,你還把自己往火坑裏堆,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顧空梨背著他一步一步的朝著前邊挪,如今最要緊的,就是找一處安全的地方,至於其他的,另論!
獨孤星墨語氣微弱,扒在顧空梨的背上,囁嚅著幹裂的唇角,聲音嘶啞著:“小梨……”
“閉嘴,我說話你隻要哼哼兩句應著就成了,誰讓你說話了!你看看你長得多好看的一張臉,將來肯定是美女如雲啊,你要是這麼早就掛了,那你也太虧了,當了二十幾年的太子,好不容易要當皇帝了,結果一下子就升天了,那你前麵的苦不都白受了啊!”
顧空梨一路上嘰嘰喳喳,講得口幹舌燥卻不敢停下來,最後顧空梨也累得倒在了地上,她靠著樹,坐在地上,瞪著這已經十五的月,目光深深。已經十五了,蘇恒醒那寒毒還沒有消退!
她想,如今的他,肯定也在某一個地方痛苦著。
此時近在野峰山簡雅院閣中的蘇恒醒摸著心口處,抬頭瞧著那輪明亮的月,心裏很不安。
一旁搗藥的天醫閣閣主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我就是個操心的命,先前是替那無極門主,如今又是替你,唉,前輩子肯定是欠了你們多少錢,如今才會變成這樣!我說,你呆愣著做甚?還不回房?”
蘇恒醒坐了下來,捧著熱氣騰騰的藥,淡道:“本王……突然覺得有些不安。”
這樣的不安讓他想到了一個人,顧空梨。除顧空梨,大概也沒有人能夠令他不安了。
蘇恒醒想了想,猛的站了起來,提了夜燈便衝了出去,身後的天醫閣主朝著蘇恒醒喊:“唉!你這是要去哪!如今正是深夜的時候,你身上的寒毒!!”
蘇恒醒急切的想要去將顧空梨找到,然後確認她是平安無事的!
他踩上樹削,視線在這森林之中不斷的搜索,一身的輕功頭一次用到了極致,他想,他是能夠感應到顧空梨的,顧空梨肯定有危險!
他穿過了野峰,來到了一處濃密的山林,山林裏麵生著一個小小的火把,有隱約的香味傳過來,他腳步微頓,低頭看去,有些哭笑不得,顧空梨此時正蹲在地上,手裏拿著一個木在燒烤,在她的身旁還躺著衣衫不整的一個人,穿著明黃色的衣袍,約是太子獨孤星墨。
他悄悄的落在顧空梨的身後,緊了緊身上厚實的衣袍,瞧著顧空梨那認認真真的半張臉,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顧空梨聞了聞烤雞,伸手去推身旁的獨孤星墨:“喂,起來了,吃東西了,別死啊,你要是死了,我真的去把竹枝姑娘的墳挖出來!”
他緩緩的睜開眼,無力的瞧著她:“小梨,我很困。”
“困什麼困,我還困呢!要不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至於跟你在這裏吃燒烤嗎?你要是敢死,我明兒就讓人去挖墳!”
獨孤星墨強撐著一口氣,張嘴正要吃顧空梨喂的東西,蘇恒醒從暗中走了出來,眸底閃過一抹殺意:“獨孤太子怎麼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了?阿梨,過來。”
顧空梨低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獨孤星墨,再看看穿得厚實的蘇恒醒,沒動:“我過不過來跟你有關係嗎?蘇恒醒,你不是要玩失蹤嗎?那你玩你的去啊,我用得著你來管?”
蘇恒醒挑了挑眉,手依舊伸著,笑裏藏刀:“阿梨,過來。”
顧空梨烤著手裏的燒雞,擺明了告訴他,過去?沒門!
見顧空梨竟然不搭理,蘇恒醒也不惱,隻拂了衣袍,低頭掃了眼獨孤星墨:“作為情敵,我該殺你,作為敵國三王,我亦該殺你,一旦沒了你,區區一個南晉,本王還不會放在眼裏。”
獨孤星墨咳了兩聲,有烏黑的血從他的唇角邊漫了下來,他笑道:“不用你親自動手,本宮也活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