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這是何苦呢?您本來就沒病,身子骨硬朗著呢,如今裝病您不累啊。”
“舒綠啊,你不懂。唔,這雞不錯,回頭給我多帶幾隻,你別大半個月才給老爺我帶一次,老爺我也不差你的錢!啊。去一品閣多帶點好吃的,銀子就用我給你的那些,不夠了報個帳,我再給你。”在這府裏,到處都是眼線,他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空梨站在門口,有些哭笑不得,幸好,顧員外沒有事。
她伸手敲了敲門,那屋子裏麵人影晃動,一通乒乒乓乓之後叫做舒綠的姑娘開了門,她瞧著顧空梨的時候有些發怔:“您…您是?”
顧空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張臉是她最原本的那張臉,隻是眉毛畫粗了,多了些英朗之氣,她抱著暖爐,朝舒綠點了點頭:“在下顧先生的小輩,聽聞顧員外病了,所以特來看看,不知可否方便?”
顧空梨禮儀周全,生得那是朗朗如日月入懷,皎皎如玉樹臨風,眼無風月,心如止水,瞧著就跟天上下來的謫仙似的,教舒綠一時看傻了眼。這天下,竟有如此白玉無暇的公子。
顧空梨見她沒反應,咳了兩聲再問了一次。
舒綠這才紅了一張青春揚溢的臉,朝顧空梨道:“可以可以,公子您裏麵請。”
躺在床上無病呻、吟的顧員外氣得牙癢癢,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這丫頭,就不能長點心嗎?怎麼能抵抗不了這府中的美男之色呢?唉,枉費自己當初還從黑市裏花了五十兩將這小丫頭買回來,如今也忒不機靈了些,看來要好好的與這小丫頭談一談了,沒辦法,如今正是用人的時候,府中的人都被顧嫣然那女人給控製著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顧空梨來到床邊,瞧著躺在床上嘀嘀咕咕喊不舒服的人,哭笑不得:“您可覺得好些?若是不好,那不妨小輩為員外請一位大夫來瞧瞧?”
他半睜著眼,一張臉上撲著些白粉,此時正蒼白著:“唉…不勞煩了,我…我這是老毛病了,這上了年紀的人呐,咳咳,都有這個毛病,我那孩子說了,咳咳,說是過幾天自己就會好了。不妨事,咳…不妨事啊。”
顧空梨將臉湊了過去,瞧著這長了許多白頭發的顧員外,想起與他在一塊的點點滴滴,心裏五味陣雜,那個時候的她,是真心的將他當作了自己的父親,可是到頭來,卻也不過如此,所謂的親情,不過是那一條血脈。
他睜著眼,瞪著顧空梨,嚇得魂都快飛了:“你你你…你這是…”
顧空梨站起身來,朝顧員外微微作揖:“可是嚇著員外了?在下曾經於雲州曾得員外一救,今日前來北奧趕考春諱,聽聞員外身體不適,特來一看。”
“沒事沒事,你…”他又就著那微昏暗的燭光細細瞧了顧空梨半響,歎了歎氣。
“像,實在是太像了。”簡直就與他的妻子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的美,隻是一個驚豔了時光,一個淡泊了月光。
“像什麼?”顧空梨有些不解。
顧員外擺了擺手,坐了起來,朝顧空梨道:“沒什麼,如今夜這般深了,你怎麼還有時間來這兒,?告訴你若是在往昔這顧府的戒備可是很森嚴的,從來沒有賊能夠從老爺我這裏偷走任何東西!”
顧空梨點了點頭:“我知道,顧大小姐不在府上嗎?怎麼如今府上如此…如此平靜?”
大過年的,連燈盞都沒有一個,這可是大年初三啊!屋子外麵也沒見放什麼煙火貼什麼新聯的。
顧老爺拍了拍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唉,說來話就長了,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倒是聽舒綠說,三王妃最近要休三王,如今扔了休書就跑了,那三王正滿城的找人,可有此事?”
顧空梨麵容於昏暗不明的燈盞下微微扭曲,她瞧著屋子裏麵,屋子裏很簡單,隻剩下了一些必備的東西,曾經那些華貴的都已經不見了,桌子上隻放著一個簡陋的查盤,連那喝茶的杯子都是陶土做的,這般瞧著還以為是尋常百姓的家呢。
顧空梨她自己就是那個三王妃,這樣的問題她要如何回答?顧空梨側頭細想了想,朝顧員外道:“確是三王妃休夫之後走了,那也是因為三王…我也不清楚,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我一介外來人,不好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