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刀瞧著舒綠這張脆生生的小臉,以前她記得這丫頭好像是張包子臉,嘟嘟的,甚是可愛,據顧錢自己話來說,將這下人養得胖乎乎的,這也是一種本事,當時顧空梨沒多想,隻是如今看來,能夠被主人養得胖乎乎的,原也是一種幸福。
顧空梨將她扶了起來,語重心長的歎了歎氣:“待我春諱成功,便可將他帶出來,隻不過,還需要你幫一些小忙。”顧空梨心裏頗有盤算。
舒綠頓時鬆了一口氣,揪著顧空梨的衣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抹著:“奴婢替老爺多謝公子了,隻是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若是老爺問起,也好答複。”
顧空梨鬆開扶著她的手,視線落在這暗閣中的牆麵上,牆上有一婦人,與顧空梨先前看見的是一模一樣的,隻是細看就會發現,那個被撕毀了的是原裝貨,而這個是初畫不久的,顏色方麵相較來說會更加華麗!
她靜靜的站在一片蔚藍色的大海上,手中執有一方權杖,靜靜的瞧著顧空梨,唇角微微的勾起,眉眼溫婉,似是在笑。
這張臉,與如今的顧空梨倒有七八分相似,若是看一個大概,那就更像了。也難怪顧員外會說像!
顧空梨突然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會不會是因為她的身份被顧嫣然給調包了?可是如果真的調了包了,沒理由顧錢會不知道,顧錢可是一個愛女如命的人!又如何會分不出來?難道他是故意認錯?
顧空梨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一點自作多情了,她抹了一把臉,再次來到門口,顧嫣然啪的一聲,一巴掌狠狠的拍在顧錢的臉上,咬牙切齒的瞪著閉著眼睛的顧錢:“我又沒有給你下多厲害的毒!你現在給我躺在這裏做什麼?裝死嗎?顧錢,你給我把鑰匙交出來!我告訴你還藏了一大筆錢,你若是不交出來,我就弄死你!你信不信?我真的弄死你!”
她猛的伸出手去掐上了顧錢的脖子,顧錢被她掐得喘不過氣來,他一張臉憋得通紅,身上卻沒有半點動作,掐了一會見人還是沒有反應,宋夕顏憤憤的鬆了手,一巴掌又扇在顧錢的臉上:“廢物!當真是廢物!給我搜,把這顧府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都給我搜一遍,誰要是找著了那串庫房鑰匙,本小姐便賞他五百兩!”
那些比較勢利的仆人便紛紛行動了起來,在這簡陋得已經開始漏雪進來的屋子裏麵一通亂翻,最後得來的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倒是翻出了兩隻老鼠來,顧嫣然被老鼠給嚇走了。
舒綠先走了出去,瞧著這被扇得臉色留了兩個大印記麵部開始腫起來的顧員外舒綠的眼眶紅了:“老爺,您這是何苦呢,要不然,你跟奴婢走吧?奴婢會剪紙,會照顧你,斷不會讓你像現在這樣。”
顧員外緩緩的睜了眼,瞧著從櫃子後麵走出來的顧空梨,小聲道:“這裏…是我與她的家,我如何能棄家出行?若是她回來了,尋不得我可怎麼辦?傻孩子,不妨事,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摸了摸臉,覺得有些疼,於是又躺在了床上,每一次顧嫣然回來他都要痛上三五天的,那些針紮下來,可真不是一般的疼,好在他旁的優點沒有,主要是能忍。
顧空梨站在床邊,她突然覺得,這些話,好像是說給她聽的一樣:“顧夫人很美。”
“是啊,貌有傾國之色,智有傾城之囊,是個舉世無雙之人。”提及自家夫人,他很高興,眼角的笑意盈盈而起,仿佛一瞬間便年輕了十多歲,像人十幾次的毛頭小子,還玩著臉紅心跳。
顧空梨也不嘲笑他,隻是靜靜的聽著,偶爾聽他發表一下感概。
顧員外捂著嘴咳了咳,朝顧空梨道:“孩子,你去參加春諱之前,咳咳,可以去東堂尋一位姓阮的教書先生,那教書先生自會教你一些考場上的妙門,想來於你也有用處,咳咳,另外,煩請你一件事,你若找著了那三王妃,還請你暗中替我好生照顧她,莫要讓她被旁人欺負了去,那鑰匙,我便是留給她的,咳咳,她出嫁的時候我就已經備好了嫁妝了,隻是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這嫁妝再拿出來從便不合時宜了,如今由你來轉交,想來也是一樣的。”
大約是疼著了,顧員外的聲音嘶啞了許多,說話也不如先前利落了,但是吐字還算清晰,顧空梨還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