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站在顧空梨的身前,削瘦的肩膀還在發著抖,一臉不安的瞧著對麵氣勢洶洶的人,顧空梨的手還被他緊緊的握著,手腕被用力的掐著很疼,她隻用一雙淡漠的眼瞧著他,他身上還帶著很重的酒氣,靠近顧空梨時那酒氣更加濃烈,顧空梨擰了擰眉:“再說一遍,鬆手。”
“我偏不,我為什麼要鬆手?美人,今天晚上你注定是我的!乖,你陪爺一晚,你要什麼,爺都給你。”他一把將小姑娘推開,然後顧空梨拽進了懷裏,顧空梨臉色有些陰沉。
同樣陰沉的還有站在三樓原本準備看好戲的蘇恒醒!簡直混帳!
他幾步下了樓,將顧空梨扯到了身後,瞧著這黑衣人勾了勾唇角:“閣下如何稱呼?”
“與你何幹?爺今天心情不好,我勸你將美人交出來。”他指著蘇恒拽到身後的顧空梨。
唐懷穀跟著匆匆下了樓,站在顧空梨的身旁,小聲問:“如何?你可有傷著哪裏?”
顧空梨臉色有些陰沉:“他竟將我當作男人!要不是爺武功差,早就打他了!”
聽到這裏唐懷穀忍不住笑了:“你這貌美如花的模樣,幾個男人抵擋得了?雲兄,若非我了解你,在這樣的場合我也會將你認作女人。”
“滾!”顧空梨一手肘打在唐懷穀的腰上,力道沒多少,唐懷穀的臉色卻是驟然一白,接著下意識的便伸手去捂了腹部,這極樂坊人多,鬧得很,燈盞又是五顏六色的轉著,香味與酒味熏得滿屋子皆是,鬧得很。
“穀雨,將這位公子,請出去。”蘇恒醒不知與這位玄黑衣袍的貴公子說了些什麼,兩人的語氣也從開始的禮讓三分變成了掐架。
穀雨不喜歡這裏,如今得了這麼一個機會,自當賣力去辦,當卻便要將這人拉出去。可穀雨與他相較,好像始終差了那麼一些,他的目標在顧空梨的身上,與穀雨一番打鬥之後便朝著顧空梨使了一個秋波:“美人兒,終有一日你我會再見,到時候你我再續今日之緣。”
他的身影如風,消失在這大廳裏,顧空梨黑沉著一張臉,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很好,還有下一次?下一次最好別讓她看見這波比帳,要不然,她非得將那人扒皮不可!簡直混帳。
蘇恒醒饒有興趣的瞧著她,眸底透出一股說不出來的陰鬱之氣,他拉了顧空梨便徑自上了樓,顧空梨有些莫名其妙的被他拖上了三樓,三樓的雅間有一位姑娘正端正的坐著,在她的身上抱著一把琵,她眼睛…沒有神色,雖然美,卻多了幾分空洞。
唐懷穀扯了扯顧空梨,小聲道:“這位便是這極樂坊如今的頭牌了,這位洛陽姑娘眼睛看不見。”
“唐兄知道的倒是清楚。”顧空梨挑了挑眉,投去一抹曖昧的異光,唐懷穀臉色略沉:“莫要胡說。”
蘇恒醒捏著杯盞,掃了眼顧空梨:“以雲公子這張臉,也難怪被人識作女兒家,本王初初相見,當真以為雲公子就是女人。”
顧空梨坐在蘇恒醒的對麵,手在桌子底下放著,身旁的小丫頭很老實,端了酒壺替她倒酒,小聲道:“雲公子,您沒事兒吧?”
顧空梨瞧著那酒杯,默了一會兒,酒杯中有一個黑色的倒影,她捏著拳頭,算計著那上頭的人什麼時候動手。
“貌容傳於父母,亦非在下所能更改,今日之事多謝王爺相助。”
“哦?你要謝本王?”蘇恒醒笑得眯了眼,頗有興致。
“…”這人要不要這麼不要臉?
唐懷穀捏著酒杯,想打破有些尷尬的僵局:“方才若非王爺相助隻怕事情會更嚴重,這個謝,自是理所當然的。”
“那雲兄以身相許如何?”蘇恒醒倚著這舒適的椅子,手裏一柄乾坤扇在玩弄著,在他的身後有一個小小的鼎,有煙霧自那香氣繚繞的香鼎中飄出來,窗外的雪已經停了,顧空梨卻覺得,這個時候的蘇恒醒,好像看透了一切一樣,讓她的心裏很不安。
唐懷穀直接就傻了,他是真的想替顧空梨說話,沒想想到最後好像還幫了一人倒忙,看看蘇恒醒那一臉揶揄讓人難辨真假的神色,再看看始終淡漠的顧空梨,唐懷穀多年來的儒雅形象差點崩潰。
“王爺說笑了,在下已經心儀之人,擔不得王爺如此大禮,不如王爺換一個?”顧空梨坐得端正,身旁的小姑娘手裏捏著一個酒壺,眨巴著一雙空洞的眼,她似乎格外的害怕,所以生怕惹出些什麼事兒來,於是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得很低很低。
“嗯,本王深愛本王的愛妃,自不會走斷袖這條路,本王說的以身相許,飛揚可莫要想歪了。”蘇恒醒的唇角掛著壞壞的笑,瞧著顧空梨的眼很深邃,深邃得看不見深藏其中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