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先這樣,春諱的事情你們不必管,我自己可以解決,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顧空梨推開窗,窗外寒冽的風吹了起來,撩起了屋內素青色的紗簾,紗簾隨風輕揚,於朦朧而昏暗的燭光之下顯得有些施迤。
赫戰雲那深青色的錦袍被風拂起,他站在窗口,突然回頭,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此次春諱爭對的是家國大事,而非學識功底,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一定會考好,奶奶吩咐,到時候放榜了讓我請你去將軍府,以謝救命大恩。”
顧空梨將他手拍開,佯裝生氣:“既是大恩,那就麻煩你不要動不動就折騰你家大恩人的頭發!你沒聽過一句話嗎?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可亂!”
赫戰雲怔了怔,隨即大笑,顧空梨忙去捂他的嘴:“你趕緊走吧!”
“好。如果有需要,便通知我。”他低頭瞧著顧空梨,滿眼溫脈,顧空梨哆嗦了一把,終於將這尊大神給送走了。
今夜的天空月黑風高,淅淅瀝瀝的春雨在屋外下了一整夜,屋內的燭火偶爾隨風搖曳,最後徹底的陷入了黑暗。
於這樣深的夜裏,總有人是睡不著的,蘇恒醒還在書房裏,夏候仙籬吩咐人備了些宵夜去尋他,瞧見他那滿桌子的畫時臉色微白了白,緊握小權杖,朝蘇恒醒笑道:“想不到阿默與三王妃當真伉儷情深。”
蘇恒醒這才抬起頭,略帶幾分不悅:“穀雨,本王不是吩咐過?書房不得帶外人進來。”
外人?
她臉色慘白,卻帶著笑:“你我好歹青梅竹馬一場,如何能算外人?”
蘇恒醒擱置了筆,瞧著這坐在秋千上的顧空梨,淡道:“本王以為,很多年前你便死了。既是死了,那麼第二個仙籬,不是外人,是什麼?”曾經他遍尋她而尋不到的時候,他爬上天上想去夏候族最終卻落得身中寒毒的時候,她始終不曾出現過,天山那樣的地方,蘇恒醒就不相信堂堂一個夏候族長會不知道外人闖入!當他遇了顧空梨之後,那些曾經自以為是的遺憾,最後都變成了一個完美的圓,被如今的幸福所取代,可是後來,顧空梨也走了。
“我…阿默,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那人是你,再說,三王妃與你既已經和離許她如今已經尋得良緣,你又何必再如此固執?一廂情願的情愛是很痛苦的,阿默,我不希望再看見你如此痛若,你若是願意,我…”
“痛苦?不,隻是她不在身邊,本王覺得寂寞罷了,夜深了,穀雨,送夏候族長回去。”蘇恒醒的視線不曾從這畫中人的身上離去。畫!
蘇恒醒猛的好像發現了些什麼,匆匆轉身去那一堆畫中尋找,找了半天也無果,最後隻得吩咐穀雨去顧府偷來。
夏候仙籬站在書桌前,隻覺得自己的存在當真應了那一句話。所有的一切,並非不是它原本的模樣,不過是為時已晚。
“阿默,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走了,我會一直陪著你。”她緊握著手中的權杖,她是族長,她該有她的驕傲,可是在這個人麵前,她願意放下所有的矜貴與驕傲。
“不需要,本王的妻子,本王自會追回來,她的和離本王沒同意!”蘇恒醒將畫都翻了出來,這些畫裏麵多數是顧空梨畫的那些現代的東西,像坦克,遊艇,飛機,甚至於幾十層的高樓大廈,汽車,許多東西是蘇恒醒見所未見。
他隻看了一眼便將畫又收了起來,夏候仙籬放下權杖,來到他的身旁:“阿默,你在找什麼?”
“這些是本王愛妃的東西,你不要亂碰。”蘇恒醒在她要動手之前將那東西奪過放在了另一邊。
她蹲下身來,朝蘇恒醒笑道:“你既不願我也不強求,隻是,你我難道就不能做朋友了嗎?你我之間,本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是嗎?”
“能稱本王阿默的唯愛妃一人,這個稱呼你記得改,免得愛妃回來的時候聽見不高興。”蘇恒醒張口閉口都是那個愛妃,聽得夏候仙籬羨慕忌妒不說,心裏對於那個膽敢休了蘇恒醒的女人多了幾分好奇。
聽說,她還是三王妃的時候便堵了太師府,逼得權傾一時的宋太師向她負荊請罪。
聽說,她創造了十字會,那是一種新的醫術,在人的身上動一動刀躺個幾月的便好了。
聽說,她還製造了飛船,大白天的偶爾還能看見她的飛船從天空飛到三王府去…
聽說,她與顧家大小姐堵了一局,將顧家大小姐的半個家底都堵了去。
聽說,三王爺為了博美人一笑,硬是將千年老格局的主院給改成了她愛的那種古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