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醒一隻手搭在顧空梨的肩膀,朝常若揮了揮手:“無妨,你的安排本王很滿意,拿去喝酒吧。”他解了錢袋子扔給常若,拉著顧空梨進了他的房間。
顧空梨麵容扭曲,站在門口朝蘇恒醒道:“三王爺住習慣了巍峨繁華的玉宇閣樓,怎麼會有心情住在這兒?草民還是不擾三王爺…”
“無妨,本王不介意,你可喜歡喝烏茶?”蘇恒醒將屋子裏掃了一圈,他隨身帶著的那八個侍女與四個侍衛開始動手打掃屋子,分明纖塵不染的屋子,又被這十二個人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床單換了,窗簾子也換了,甚至連唯一的一盆蘭花盆景也被換了下來,茶盤換成了蘇恒醒所愛的玉龍杯,茶壺裏泡上了烏茶。
顧空條瞧著這上竄下竄忙了這兒忙那兒的十二個人,麵容微微扭曲,蘇恒醒身旁的人,都是怪伽吧。
“王爺,已經打掃好了。”
“下去。”蘇恒醒坐在新搬進來的軟塌上,慵懶的瞧著顧空梨。
顧空梨咬了咬牙,選擇了忍!
“王爺,時間也不早了,我…”
“飛揚,過來。”他朝顧空梨招了招手,指了指身旁的坐位。
顧空梨站在原地,挪不動腳:“王爺,您有什麼事不如在這裏說。”
“怎麼?本王的命令也不聽了?”他笑眯眯的瞧著顧空梨,那深邃的眸子裏仿佛藏進了一整個森林,你永遠無法知曉,下一刻從森林裏出來的,到底是在森林裏迷路的王子和公主,還是獵人或者野獸。
“王爺請講。”顧空梨挪了兩步,挪到他的身旁坐了下來,防備的瞧著他。
蘇恒醒將一份折子遞給她:“打開看看。”
顧空梨細細看了兩眼,這裏麵大致的內容是四殿下與玲瓏公子的大婚事宜,隻是這聘禮與陪嫁的東西,樣樣價值不菲。
“這是喜事啊。有什麼問題?”上麵還附有四殿下蘇懷宋與玲瓏公主的生辰八字,結婚的日期一類的,很是祥細。
蘇恒醒躺在軟塌上,曲著右手的食指,輕輕敲著扶手處,笑道:“獨孤太子的心思可沒有放在和親這裏,如今兩國的聘禮與陪嫁都旗鼓相當,那麼一旦玲瓏公主嫁過來,隻怕老四也要參與帝位之爭了。”
“懷宋不是一心隻喜歡參商嗎?他爭這個位置…”顧空梨猛的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了,這樣的話,其實她根本就不該說,如今的她是雲飛揚,一個平常百姓家的窮書生。
蘇恒醒就似沒瞧見一般,捏著那份折子,笑道:“南晉倒是舍得,以三座城池兩萬奴仆為嫁妝,你可知,這兩萬奴仆若是當真有些本事,利用得當,便可輕易翻了整個北奧皇城。”越是密集的地方,就越是會有一露。
冷空風從窗外灌了進來,小桌子上的碳盆裏那水壺中的水已經開了,此時正咕嘟咕嘟的冒著泡,蘇恒醒用開水泡茶,動作輕車熟路,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室內便是茶香四溢,顧空梨暗自緊握著手中的衣袖,瞧著這衝開的茶,神色微妙。
“西鳳皇家的子弟比南晉的要多許多,這奪位一事更是厲害,除去最小的十公主,入佛堂的二公主,以及養病在外的八公主之外,餘下的人,皆有可能。”蘇恒醒說得漫不經心,他平日裏看起來像是紈絝不羈,可是在那樣的場合裏卻是最容易得到消息的,不是嗎?顧空梨以前為了得到消息,也曾那樣做過,那個時候還認識了一個牛、郎。生得那叫一個帥氣俊朗,渾身都透著上位者的氣息,可是卻偏偏是一個牛、郎,不過,倒是給了她許多的便利,如今細想起來,或許那個人也遠不如顧空梨所看見的這麼簡單。
“這麼說來,你有六個竟爭對手了。不知王爺想要的那個位置,可還能拿下?”顧空梨瞧著蘇恒醒泡茶的樣子,認真而溫和,就像是在對待一件藝術品,眉眼之處透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認真。
未了,他將一盞茶推至顧空梨的跟前,笑道:“本王愛妃不喜歡喝這茶,你嚐嚐這茶可還喜歡?”
“王爺,那六王雖為智者,可是他的身體並不利索,他也會爭奪?”不是在說正經事?怎麼換了話題了?
“身處皇家,便是無心,也難保不會被卷進來。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本王如此多的秘密,若是敢背叛本王,本王必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說得雲淡風輕,好像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是一件多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