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若要削弱太子的實力,隻須辦一件事。隻是,需要付出的代價卻是萬千蒼州百姓的性命,殿下可舍得。”顧空梨記得曾經在一本書裏看見過一句話,先王把酒問群臣,天下重?民重?那個時候的瀟灑與威儀與顧空梨如今相較起來,顧空梨隻覺得這話用在蘇木棉的身上簡直就是浪費。
她的視線在黑漆黑的夜裏格外的好,隻要有一點點的光,她就能看得十分清楚,所以眼下這些毒蛇爬得越來越密集,這些蛇在她的腳邊,吐著杏子卻偏偏不敢爬到她的身上去,她提起的心也就緩和了一些。
“若以天下為大計,區區一個蒼州的百姓又算得了什麼?先生有何大計大可講出來。”蘇木棉睨著顧空梨,唇角噙著淡漠不明的笑意,顧空梨站在原地,夜裏有涼風穿過長長的巷弄,顧空梨掃了眼站在七殿下身旁的織鏡,看來,織鏡是視七殿下為主了。
“在下與七殿下所行的道不同,不相為謀。七殿下所言恕難從命。”顧空梨一直以為蘇木錦不過是個可愛的小弟弟,可是如今看來,倒是她錯了,她識錯了人。
蘇木棉挑了挑眉,打開手中的香囊,朝顧空梨笑道:“這樣的回答本殿下很不喜歡呢,既然這樣,就隻能委屈先生去死了,這麼多的毒蛇,想來也夠先生好生享用了,織鏡,咱們走。”
顧空梨站在烏黑的巷子裏,瞧著這些湧上來的蛇,秀眉緊緊的擰起,一段大紅的袖子伸了過來,將顧空梨卷到了半空中,花無極滿臉鄙夷的瞧著她:“嘖嘖,我還以為你出息了,還成雙科狀元了,原來也還是這個樣子。”
“師父?!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顧空梨被她大紅的綢緞給束著,包得跟個粽子似的,她隻能一跳一跳的跟著她師父走在幽暗的巷子裏。
花無極走了兩步,又猛的回頭瞧她:“你的府坻有了嗎?”
顧空梨搖了搖頭:“殿試的時期還沒到。”
“嘖嘖,你乃我堂堂魔宮宮主的徒弟,如今卻落魄得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你瞧瞧你那一身,穿的都是什麼?不是師父我說你,在這朝堂之上,切記不可太直接,你當圓如鉤,這樣你才會少受很多苦。”
“那七殿下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召蛇?”顧空梨先前看見那密密麻麻的蛇隻覺得頭皮發麻,莫名的想起了曾經被教管官扔進一群蛇裏的日子,那一段日子天天都是惡夢,甚至可以說是杯弓蛇影!看了兩個月的心理醫生才將那種頭皮發麻瀕臨死亡的感覺給抹去!如今要是再重試一遍顧空梨覺得,自己會瘋。
花無極直接領著她住進了一個別致的院子裏,那院中有奴仆幾人,皆穿著素色的衣袍,見花無極回來了便迎了上去:“宮主。少主。”
顧空梨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你什麼時候開始重新開你的魔宮了?”
花無極回了房間,衣服邊走邊拽,回到房間裏就隻剩下了一套舒適的裏衣了:“想不到你這張臉變了之後變化還挺大,不過你那一身的武功如今算是退了!去外邊練,沒我允許別停下來。”
果然,花無極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練武!顧空梨隻得跑到院子裏去練武,蘇木錦肯定沒有想到,顧空梨竟然會逃脫,他估計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雲飛揚就是他最最尊敬最最敬佩的三皇嫂。
月光一點一點挪開,顧空梨在院子裏練到大半夜,然後猛的發現她的體能下降了許多,以前練個一天一夜也沒有問題,可是現在,大半夜就覺得累了,想困了,吃不消了,人哪,環境是真的很重要。
花無極提著一壺子酒坐在屋頂,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手,太低了,抬高一點,你不是參加了大婚嗎?怎麼?人家婚禮上沒吃飽嗎?”
“背彎了,為師不是跟你說過,無論什麼時候,一個女人當挺直腰板!你若是彎了腰,人家便會以為你是認輸了,當你好欺負你可明白?”一粒石子從花無極的指尖射出,砸在顧空梨的後背上,她覺得整個背都快麻了。
“磨磨蹭蹭的做什麼?趕緊練!”她手裏還拿著一隻不知道從哪裏順過來的豬蹄,警告完她之後就蹲在屋頂啃豬蹄,偶爾抬起頭來,厲聲警告她一兩句,那嚴厲的聲音聽得顧空梨心裏跟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就是這種感覺,當初的教官訓她的時候就是這樣,一點也不會手下留情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