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醒居高臨下的睨了他一眼,沉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萬物之生必以民生為重,蒼月山乃西鳳的國土,何來獨占一說?飛揚,這件事情便交給你了,若是辦得好,本王重重有賞。”
顧空梨抬頭看他,小聲問:“那…若是辦不好呢?”
“那本王就殺了你,逼你姐姐出來,自己選。”
…
下一秒顧空梨就捏著蘇恒醒遞來的乾坤扇衝進了蒼月山,此時的蒼月山正空山新雨後,朦朧的霧擋下了前方的視線,顧空梨打了個嗬欠,站在一顆樹上,瞧著那正在盟主府院子裏打鬥的一群人,挑了挑眉,原來是內戰來了,難怪在官府麵前也敢這麼囂張,這是不想混了啊。
白霜自然是認得她的,瞧見她的時候還有些詫異,她站在大廳口,冷眼瞧著這些打鬥中的人,鮮血從她的眼前劃過,她隻稍稍退了一步,冷情冷血麵無表情的架勢是學得十成十了,像極了穀雨。
“都住手。”她慢慢悠悠的開口,那些人沒搭理她,繼續打。
顧空梨站在樹尖尖上看好戲,血猩味衝天而起,熏得她想吐!她強忍著,不作聲色的瞧著白霜。
在白霜的身後,是一個大靈堂,靈堂裏擺著一副棺淳,那後麵還繪有一個肖像,與白霜有幾分相似,看樣子,好像是白霜的什麼人。
一位婦人模樣的正跪在棺前,燒著紙錢,她戴著白色的喪布,顧空梨看不清她的臉。
白霜緊握著手中的追風劍,神色沉冷的咆哮:“都住手!!!”
那聲音,如同魔音灌耳,顧空梨差點從樹上摔了下來,她悠悠的落在了白霜的身旁,瞧著那些怔在原地的人笑道:“在下雲飛揚,任蒼洲治水欽差,有一事要與府主相談,不知府主現在何處?”
白霜幽幽的道:“在你身後的棺材裏。”
顧空梨有些詫異:“那白姑娘是?”
“他是我爹,這盟主府現在是我在罩著,你有什麼就說。”白霜倒也爽快,轉身走到棺前,點了三支香遞給她,她接過香朝這位白盟主祭拜,然後將香插進了爐子裏,她小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你不怕插手,不過,如果你來是為了讓那些難民進來,可以,你什麼時候幫我將這些人與盟主府的恩怨解決了,我就什麼時候讓他們進來。如何?”白霜的視線落在那畫像前,那雙曾經火一樣的眸子,如今變得很平靜,平靜得宛如一池死水,吹不起一點波瀾,顧空梨還記得,她是最喜歡唐懷穀的,不知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她是否還要繼續喜歡下去。
“今天晚些能否讓我開棺看看?”顧空梨當了這麼多年的軍醫,對於屍體還是有著很深的了解!
那些人紛紛走近前來,個個手握大刀,氣勢壓人,壓根沒將她這個武林盟主的女兒白霜放在眼裏:“你是何人,好大的膽子,敢闖入蒼月山!你難道不知道蒼月山的規矩嗎!這裏非本府人不得入內!”
顧空梨理了理衣袍,漫不經心的看了眼這個肌肉虯糾的人,忽而笑了,這一笑宛如芙蓉花開清風盛來,他怔怔的瞧著顧空梨那張臉,許久都不曾回過神來。
顧空梨的身上還披著蘇恒醒給她的外衣,那外衣有些大,她穿在身上衣擺都飄了地了,隻是她冷得很,有件外衣披著也是不錯的。
“聽這位公子說來,這蒼月山是想與西鳳爭一爭王土了?還是說閣下早已經有了不臣之心,企圖在這蒼月山謀逆?蒼月山本是王土的一部分,閣下獨占不說,如今民生有難,卻還要騙人於民生,這又是什麼道理?難道蒼月山打算與整個西鳳為敵?”她字字珠璣,說得那人瞪著顧空梨的傾世容顏傻了眼。
顧空梨一把掀開了那已經合上的棺材,棺材中與白霜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靜靜的躺著,他的臉色很白,顧空梨剛伸手要探進去,一個人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她的手。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盟主不敬!按理應當跺手!”這人身形偏瘦,一張臉枯黃,沒有什麼血色,那眼窩陷著,瞧著顧空梨的時候那雙眼恨不能迸出毒來弄死她。
顧空梨慢條斯理的轉了轉手,朝他道:“本官不過是查一查白盟主的死因,你百般阻攔,莫不是這件事情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