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醒一張臉一瞬間陰沉得仿佛能掐了水來,他睨著顧空梨,滿眼寵溺與無奈,這人分明就是自己的王妃,如今卻偏還要裝作認不得,不能睡不能碰就算了,說個話都是冷冷淡淡的,蘇恒醒覺得他自己簡直就是在找虐!
咬著牙憋一口氣硬是撐著沒發作:“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三綱五常!”
顧空梨擦了擦臉上的汗,她那近來吃嘛嘛吐的蒼白臉終於紅潤了些,隻是饒是這樣,蘇恒醒瞧著也是心驚膽顫的。
“不是很懂,還請王爺賜教。”
蘇恒醒忍著想將人拖回屋子裏的衝動,壓抑著聲音:“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你可知,這君為臣綱為何要擺在首位?”
顧空梨跳得有些累了,於是坐在初春微涼的青石階上,蘇恒醒一把將人拽了起來:“飛揚,地下涼。”
顧空梨麵容微微扭曲:“三王爺這是要斷袖了?那實在太可惜了,三王爺身旁的那些美人定然十分失望。臣可不敢讓美人失望,所以這個袖還是不斷的好,畢竟斷了對不起姐姐與那麼多的美人兒,王爺你說可是?”
蘇恒醒抬起她的下巴,將人扯進懷裏,心底暗中鬆了一口氣:“那些美人與本王無關,不過你若是願意與本王斷這個袖,本王自然十分欣喜。”
陽光帶著慵懶的溫度透過了竹林,落在顧空梨與蘇恒醒的身上,暖風輕輕扶過,那黃金般的光照耀著整個大地,水患在兩天的時間裏就已經消去了大半,顧空梨不知道這千萬民眾一起動手是一種怎麼樣的效果,但是顧空梨能夠想象到,那個場麵一定十分熱血!
“王爺,臣想去挖河道的地方看看。”
蘇恒醒垂眸,瞧著她那張絕豔傾城的側臉,總想去親一親。
“好,本王讓穀雨去辦,下午啟程。”蘇恒醒與顧空梨走在那竹林小道。
顧空梨緊握著拳頭,極力的壓抑著自己內心奔湧出來的異樣情緒,兩個人的氣氛還不算太差,隻是這麼走了一圈之後顧空梨又有些犯困了,鳳玄姬迎麵朝顧空梨走了過來,朝顧空梨微微點頭:“見過王爺,雲大人。”
鳳玄姬穿得甚是華貴,生怕誰不知道她是玄側妃似的,那一頭一珠翠晃在蘇恒醒的眼中,蘇恒醒竟覺得有些厭惡,分明曾經還待她那樣好,可是如今卻隻剩下了厭惡了,蘇恒醒低頭,瞧著身旁這個罪魁禍首,偏偏當事人卻毫無自覺。
“在下還有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顧空梨扔了話轉身便走,語氣淡漠得如同冬末的風,冷冽卻又給人一種春季即將到來的自我安慰感。
鳳玄姬小心翼翼的瞧著蘇恒醒那妖孽俊美的臉,他那雙眼睛在看著雲飛揚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一些旁的情緒,比如,寵溺與溫和,甚至於無奈。
“王爺,臣妾怎麼瞧著這位雲大人有些眼熟?可是曾見過?”她糾著帕子,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個她用了那麼多年去愛的人,到後來竟然與另外一個人在一起了,她又如何能夠甘心!
“找本王有何要事?”蘇恒醒捏著乾坤扇,瞧著她的神色淡漠得仿佛能透出冰塊來。
“王爺,難道沒有事玄姬便不能找你了嗎?曾經你與我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那時的我們…”那個時候的蘇恒醒對她多好啊,但凡是她想要的,都會捧到她麵前來,而如今,這一切都已經化作泡影,她成了太子側妃,而他,依舊還是他的三王,隻是他的身邊卻已經有了一個三王妃了,那她呢?算什麼呢?
她的兄長的死,又該算什麼?
“你是本王的皇嫂,還是保持距離得好,以免旁人見了說閑話挑拔了本王與大哥之間的感情。”蘇恒醒抬頭,瞧著那已經開始熱起來的太陽,心裏琢磨著他家阿梨是不是也該吃些東西了?也不知道那木老頭將東西做好了沒有,要是餓著他的妻兒…
“阿默!嫁與太子殿下我確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北晉一國被滅,難道作為北晉如今唯一存世的公主,就不應該做些什麼嗎?阿默,我哥哥死了,他死了!我沒有家人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隻有你啊!我為什麼不願意原諒我呢?當初你若是願意助我,我也不至於走到今日這個地步,可是如今呢?你曾經說你不想參與朝政,不想奪謫,如今你卻為了一個三王妃的一句話而將自己卷了進去!”
她氣極怒極,最後卻依舊舍不得對他說過重的話,隻能淚眼婆娑的瞧著他。
她費了那麼大勁兒從太子殿下那裏求來的恩赦,到了最後卻敵不過一個三王妃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