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玄姬居高臨下的撇了眼木大夫,嬌聲笑道:“木大夫這是怎麼了?說得好像雲大人有了身孕似的,這又是吐又是餓的,可不是嗎?”
“這…這話可不能亂說,玄側妃娘娘…”木大夫心都快跳了出來,這好不容易瞞著的,如今被鳳玄姬這麼一挑就挑破了可怎麼得了!搞不好三王妃已經開始在胡思亂想了,這若是上三王爺知道了,別說是吃不了兜著走了,不弄死他都是祖上冒青煙了。
“雲大人又不是女人,本妃不過與雲大人開個玩笑,木大夫何故如此緊張。”她垂眸輕笑,那纖纖玉指從木大夫的肩膀上撫過,看似極輕,實則極重,拍得木大夫臉色有些蒼白,瞪了她好一會,咬了咬牙不作聲了。
顧空梨一隻手悄悄摸上了肚子,好在臉上沒露出什麼旁的表情,隻是極力忍著那一股腥味,朝她淡道:“多話玄側妃娘娘好意,臣剛吃過東西,不餓。”
鳳玄姬瞧著她的臉色蒼白,就已經知道自己達到了想要的效果,差小翠轍了盤子,笑盈盈的看了眼木大夫,轉身退了下來。
木大夫抹了抹額上的汗,不敢去看顧空梨。
顧空梨掐指算了算,自己好像有很長的一時間都沒有來大姨媽了…
心裏有些不安:“木大夫,我的身份你應該是知道的,我問你,你隻需要搖頭或者點頭就行了,不必說出來。”
木大夫皺著眉,有些苦惱,三王爺啊三王爺,您老這是哪去了,怎麼還不來!
就在木大夫心裏正在念著蘇恒醒的時候,這正主終於回來了,聞著這一屋子的猩味擰著眉:“怎麼回事?”
“那玄側妃端了一碗魚湯來。若是沒什麼事,那老頭兒就先告退了,我那爐子上還燒著湯呢。”木大夫心頭跳了跳,轉身便跑了。
顧空梨坐在床上,緊握著拳頭才將那想吐的感覺壓抑了下來,朝蘇恒醒扯了一抹蒼白無力的笑:“可惜下官身體不適,不能喝那魚湯。要不然,三王爺真該嚐嚐。”
“以後她送的東西不要吃,本王會讓青葉扔出去。”蘇恒醒替她將被子掩好,見她瞧著窗外出神,又伸手想抱她,顧空梨身形一閃撐著窗沿一躍下了床,穿了鞋子坐在窗口,動作行雲流水,蘇恒醒被她嚇得不輕,愣是沒敢動手阻止她。
顧空梨盤著腿坐在窗邊的軟塌上,瞧著窗外如火一樣的夕陽歎了歎氣:“王爺,一會靠了岸,臣想一個人四處走走透透氣。”
“本王也想透透氣,就一起吧。”蘇恒醒低頭看著她,那異樣的目光看得顧空梨心裏很不安,她在想,蘇恒醒是不是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還是說,在他的世界裏,所有的情感都是複製粘貼的,既可以給你,也可以給旁人。
顧空梨心裏已經另有了打算,既然他說一起,那就一起吧。
與蒼洲城相臨的是洛陽城,洛陽城曾經也是最繁華的一個地方之一,隻是後來與北晉發動了戰爭之後便被並於西鳳了,顧空梨走在這有些老舊斑駁的街道上,街道上四處都還透著許多年前曾經繁華過的痕跡,如今就隻剩下了些老百姓提著燈盞在夜裏四處遊玩,偶爾還有巡防的人在來來回回的走動。
如今的洛陽城很熱鬧,之所以熱鬧那是因為所有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扛著鋤頭與簸箕一類的東西奔赴前線去挖河道去了,所以如今蘇恒醒與顧空梨走在街道上就顯得格外的冷清,她餘光掃過一個百草堂,默了一會,朝蘇恒醒道:“王爺,臣肚子不舒服,先去找個茅廁。”
蘇恒醒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些後悔沒讓那木大夫跟過來:“好好的怎麼肚子疼了,走,我先帶你去衙門…”
顧空梨甩開他緊握的手,抱著肚子朝他揮了揮:“不妨事,臣看見一個茅廁,先過去了,還請王爺在此稍候。”
她匆匆朝著那茅房奔去,蘇恒醒沉著一張臉,焦急的跟在她身後,直到她進了茅廁,才麵容扭曲的停了下來,穀雨瞧著蘇恒醒就跟瞧著另外一個人一樣,身為一個有潔癖的王爺,竟然還會願意呆在這臭氣熏天的茅廁外邊!以前別說是這樣的一個地方了,就連看兩眼蘇恒醒可都是會覺得渾身都不自在的主,再看看他如今?看來,這個潔癖也是會因人而異的啊!
顧空梨直接從茅廁的後邊翻了出去,她趁著夜色迅速竄進了那不遠處的百草堂,百草堂裏隻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那姑娘穿得一身鵝黃色,對上紮著兩個衝天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