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很慢,仿佛隻是雨中踏步,隻是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三王府了,那在王府的假三王妃正要出門,見她站在門口愣神含蓄的笑了笑,一副當家女主人的姿態:“許久不見,雲大人…似乎清瘦不少。”
顧空梨不知道蘇恒醒為什麼要將這麼一個炸彈綁在身邊,也許是他諸事繁忙,忘記了?
“嗯,我還有事,告辭。”顧空梨轉身走進了人群裏,三王府的外麵是很熱鬧的一條街,此時下著春雨,正是細雨綿綿的時候,晃然之中她好像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顧空梨下意識追著那抹身影而去,穿過曲折的巷陌,顧空梨來到一處湖泊邊,湖邊停了小船,有白衣女子站在船上,朝顧空梨彎腰行禮,然後朝她伸出了手。
顧空梨有些狐疑的瞧著她:“那位公子在裏麵麼?”
“請。”白衣女子薄紗蒙麵,一雙好看的杏眸朝她眨了眨,然後將顧空梨扶上了船。
這個湖泊很大,湖的正中央停著一艘低調的大船,船有三層,遠遠的看去那顏色很是老土,但是走進去之後才會發現,這裏麵當真是別有洞天,那些奇花異草在這船中隨處可見,那檀木製桌椅更是多得數不勝數,精致門扉上繪著古老而細致的圖紋,在二樓的前艙那扇落在窗前,那位公子一襲白衣背對著她,他把玩著手中的一管清笛,笛子的樣式很隨意,就好像是自己隨便砍了個竹子,然後順便挖了幾個孔一般。顏色還是很清脆的,這是他的身上除了白色之外獨剩下了一個顏色了。
顧空梨站在他的身後,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於是隻這麼站著,站了一會覺得累了:“公子三番幾次的救我,為什麼?”
他緩緩的轉過輪椅,那寬大的白色鬥篷將他的臉擋得很嚴實,顧空梨看不清楚他的臉,隻覺得這個人的氣息很溫和,讓她覺得很舒服。
“你過得不好。”他坐在輪椅裏,闡述著顧空梨這段日子所曆經的事實,顧空梨臉色一白,糾著衣袖子,扯出一抹笑。
他又道:“你笑的太過牽強,還是不笑為好。”
顧空梨的世界轟的一聲就這麼崩塌了,她擰眉打量著眼前人:“你到底是誰?”
“你可願隨我走?離開這片土地,去往另一個全新的世界?”他坐得很端正,白色的一切將他覆蓋,他神秘得讓顧空梨有些害怕。
一隻白虎緩緩的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見是顧空梨,立即歡喜的朝她奔了過去,大腦袋蹭著顧空梨的手,親昵得要命。
顧空梨瞪著這隻白虎:“它不是在…”
“他聞著氣味自然能找到任何人。”所以這麒麟虎才來到這裏,找到了他。
“跟我走吧。”他又提了一遍,顧空梨卻於心不安,她望著他背後那片倒映著烏雲的湖泊,神色略沉。
“我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完,我還不能走,謝謝你的好意。我顧空梨會記著。”
他看了眼外麵,沒再說話,隻細細的瞧著她,那溫脈的目光讓顧空梨的心頭猛的一跳,有什麼東西在心裏生根發芽,然後一點點的成長,這不是愛情,更接近於親情,那種能讓人覺得心裏暖融融的感覺。
“暴雨即將來臨,你暫時怕是回不去了。”他轉了輪椅背對著顧空梨,顧空梨透過那白色的鬥篷可以看見一點點的白發,那白發似雪,不摻一點雜質。
“那就隻能在你這裏借個宿了,不過,我現在沒有錢。”
“既然沒錢,那不妨做些事來抵押。”他轉著了輪椅,慢慢吞吞的走著,顧空梨跟在他的身後,隻覺得這個悶葫蘆實在冷得厲害,許多時候他都隻是默默的應著,應完之後又是一片寂靜,顧空梨這樣的熱場能手都冷了好幾次場了。
由於他是坐著輪椅的,所以這些樓梯都是被抹平了,有些像現代的電梯,但是還是需要人將他推上去。
顧空梨跟在他的身後,與她上了三樓,三樓是一個大書閣,這裏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他坐在桌前,看了眼顧空梨,指了指對麵不遠處的椅子:“坐好,我為你繪畫一副。”
“公子怎麼稱呼啊?”顧空梨照著他的指示坐下,打量著這個人,他將手從衣袖子裏伸出,那蒼白的手骨節分明,他執了筆,頓了頓,抬頭看她,那雙眼睛竟與顧空梨有幾分相似。默了一會,他才道:“軒轅。”
“你知道我的名字嗎?”顧空梨開始打量這些書,她發現這裏麵的書都很古老,封麵上還繪著些讓人很難辨認的圖案,神秘而極具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