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豔陽高照,天佳吉日,整個北奧皇城人來人往,所有的人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四王府,由於玲瓏公主是外國的公主,所以就直接從顧空梨的府坻裏出嫁。顧空梨站在玲瓏公主的屋子裏,那霍辰正在替她挽發,鳳冠霞帔衣飾豔華尊貴,玲瓏這一身的大紅色看著更是喜慶得很。

霍辰替她梳發,側頭想了想:“公主,我聽老一輩的人說,這個梳發可是有規矩的,得說祝詞。”

門外的白霜敲了敲門,走了進來,瞧見玲瓏時驚豔了一把,她將一封信遞給玲瓏:“這是風無心托我帶給你的。”

見那信上寫著四個字。公主親啟,她瞧著那封信便紅了眼眶,好一會才拂了拂手:“白霜姐姐,你替我燒了吧,我不想看”又是些什麼禍她幸福的話吧?她已經聽得夠多了,盡管她曾經的幸福與他有關,從今日開始一切都是嶄新的了,所以她不想與風無心再有過多的牽扯,畢竟,這是風無心自己的事情了,而她,注定了會遇見一個叫蘇懷宋的,注定會因為蘇懷宋而放下風無心。

白霜拿了那信,猶豫的看了她一眼,見她態度堅決隻得將信拿走去燒了,那信裏麵隱隱約約透著一行字,世間若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至於後麵是什麼,白霜也看不大真切,她將那香爐蓋子蓋上之後便匆匆忙忙的出去忙活了。如今這個整個狀元府這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來來往往的狀元府中人麵帶笑意,笑得臉都快僵了,可是這心裏還是抵不住的高興啊,公主從他們府裏嫁出去啊,這可是大喜的事兒。

霍辰在低聲的輕念:“一梳梳到尾,白發又齊眉,二梳梳到尾…”

顧空梨坐在椅子上,端了一盞湯和著點心在吃,這些日子她吃得太好了,若不是她還偷偷的做個俯臥撐慢跑一類的動作顧空梨覺得自己絕對會被他們養胖,而且是那種純粹的胖肚子,到時候還藏個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了。

顧空梨垂眸,拔弄著指尖的點心,耳中的喧囂主離她有些遙遠,她的思緒已經將這一切都清零,隻剩下了蘇恒醒笑盈盈的望著她,那賊一樣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好像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讓顧空梨覺得,蘇恒醒這個人,不懷好意。嗯,絕對的不懷好意呢。

窗外花開花落,陽光從外麵的樹影穿過,投在地麵上,過林的長風搖晃著樹林,地麵上的倒影在斑駁的陽光下輕晃,有貓兒正好奇的伸出爪子去撲那動來動去的投影,瞧著那小貓兒懶洋洋的模樣顧空梨又想起了蘇恒醒,他是那種要多高調就有多高調的人!行為言辭從來不懂得收斂半分,就是那麼隨性又自在,顧空梨常常在想,她見過的人也不少,怎麼偏偏就看上了蘇恒醒。

獨孤星墨是這一次大婚的親家,他敲了敲門,霍辰衝過去將獨孤星墨拉進了屋子裏,獨孤星墨不動聲色的將手抽了回來,將另一隻手上的一個盒子呈給玲瓏,語氣溫脈:“這是墨陽差人送來的禮。”

那是一對同心玉,極好的玉色在投進來的陽光下折出一道溫潤的光,那同心玉中間雕刻著細致的同心結,最最要緊的上,那對玉上麵的字,一個瓏字,一個宋字,字體渾然天成,玲瓏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她眼眶有些熱:“皇兄,你說二哥為什麼要去出家呢?其實我早就原諒二哥啦。二哥來了嗎?”

那和尚打扮的獨孤墨陽站在門外,他手中執有一串念珠,眼神無悲無喜的睨著某一處,有些怔然。

獨孤星墨看了眼門外,這小妮子顧不得形象就衝了出去,一把就竄到了獨孤墨陽的身上,笑意盈盈,甜甜的喚他二哥:“二哥,我好久沒有看見你了,二哥我好想你,你回來好不好?”

獨孤墨陽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如今貧僧已不是南晉二皇子,還望公主殿下喚貧僧法號,了塵。”

“了塵?為什麼要叫了塵?二哥,你還俗嗎?”她眨巴著眼瞧著獨孤墨陽,以前總是喜歡跟他吵,可是他待她的好卻從來都沒有少過,盡管他們三個來自三個不同的母妃,可是由於這一次的皇家子弟就隻有他們三個,所以關係一直都很好,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直到出現了那一場奪謫之後。

獨孤星墨將獨孤玲瓏拉到身後,那張銀色的軟織麵具在陽光下折出一道銀光:“玲瓏,時辰快到了。”

了塵朝玲瓏微微點頭:“貧僧已是出家人,並不適宜出現在如此繁鬧之地,這就告辭了。”